待他匆忙趕到時,便看見空曠走廊的另一頭,陸澤正被一群男人圍繞著。即便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可以分辨出他極盡抗拒的姿態。
怒火在一瞬間充盈肺腑,淺淡似琥珀的眼瞳晦澀不明,平靜斯文的矜貴外表下,神經已經徹底被激烈的酒精點燃了危險。
他緩緩走近,一身黑色西裝顯得斯文又敗類;他抬起手,露出半截瑩潤手臂,輕整衣袖,墨的布料和雪的肌膚對撞強烈,令人移不開眼。
理好衣袖後,祁鶴攥了緊拳,不管不顧地將離陸澤最近的那個拽了出來,猛然一拳砸落。
這動靜驚訝到了所有人,簡淩沒反應過來,正準備讓所有人戒備警惕,一看來人是祁鶴,霎時歇了氣,換了副面容,諂媚道:
“祁總……?”
祁鶴的聲音很冷,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足以將所有人的念頭凍裂。
“我似乎沒有允許過,你可以動我的人吧?”
祁鶴扯出了抹無波無瀾的笑,疏離矜貴下匿著的,是極致的鋒芒和危險。
當即,簡淩像是被定在原地,反應遲鈍地咽口唾沫,剛準備對陸澤動作的手臂也打著顫,內心掀起劇烈無比的狂風驟雨。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咬著牙,渾身打著哆嗦,欲哭無淚。
其實他比誰都看得出對方的意思,只是他妄圖垂死掙紮一下罷了。
簡淩知道拖延下去只會更糟,所以硬逼著自己處理這糟糕的現狀,顫顫巍巍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您……”
不曾想話沒說完,祁鶴便越過他走進去。
在場的人無人敢攔。
祁鶴走到陸澤面前,幽暗的眼瞳盯著他,殷紅薄削的唇扯起一抹輕佻惡劣的笑道:
“為什麼來找我?”
陸澤顯然是被剛剛那一遭嚇到,所以還沒回過神來,眼睫一顫,便滾下淚來,含著幾分怯意道:
“擔心你……”
他的聲音細弱蚊吟。
纖弱的聲音,配上此時瑟縮的姿態,的確像是被人狠狠欺負了一番,連眼眶都滾著一圈紅,很惹人憐愛。
但他現在的模樣越無助可憐,簡淩便越心驚肉跳。他擔心祁鶴認為是他們欺負慘了陸澤,下意識害怕,於是他不知怎麼腦子抽抽,梗著脖子就開始說:
“祁總,那可是陸澤,你是不知道,他之前在我們面前怎麼詆毀的你——
“他說你身嬌體軟,腰細腿長,聲音又純又騷,在床上很好調教……
“比籠中的金絲雀還乖順。
“咳咳,這種侮辱實在過分極了。”
簡淩說完,還忍不住咽口慌亂的唾沫。
的確,那種詞語的侮辱對現在這個冷漠高傲,生人勿近,運籌帷幄的祁總來說,簡直是最惡劣的侮辱。
更何況他其實稍微“添油加醋”了一點。
“哦?是嗎……?”祁鶴曲起骨節分明的指節,劃過陸澤臉頰的淚痕,半帶玩味道。
簡淩以為有戲,忙應聲:
“對對對,他的確是這麼說過。”
“身嬌體弱,聲音又純又騷,在床上很好調教。”祁鶴慢條斯理地重複了一遍這些話語。
只是他的嗓音凜冽而禁慾,念出來如同冰擊玉石似的,清冷矜貴,沒有一點下賤浪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