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嫌我不能給他生孩子,就甩了我一點銀子,跑了。”
江昭:“???”
營帳中眾人表情精彩紛呈,想笑又不敢笑,西北軍中寂寞,哪怕是主帥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明淵閣主又長得如此妖孽奪目,此話彷彿也有幾分說服力。
江昭硬忍住自己心裡的震撼,轉過頭深深的撥出一口氣,然後伸手親自將謝燁身上的綁繩解開了。
“所以你今日堅持一人對戰我們所有人,就是為了見他一面,要個說法?”方才那個兇悍的百夫長小心翼翼的問。
謝燁點了點頭。
眾人到抽一口涼氣,這是何等情深,被裴將軍傷的如此深了,還想著見他一面。
江昭起身,拱手抱拳:“今日多有得罪,閣主,您請回吧,等他回來我幫你討個公道。”
……
“你看,當年我們放走明淵閣主是個正確的決定,是不是?”江昭小聲同身邊當年是百夫長,如今已經升成千夫長的手下咬耳朵。
“古人雲朋友妻,不可欺啊,險些釀成大禍,該打。”
裴玄銘捂著他肩膀上的傷,鑽回他自己的營帳裡。
謝燁正低頭專心致志的搗鼓治傷的藥粉,見他回來便站起身沖他道:“過來,讓我看看你肩膀,快點——”
他話音猝然中斷,他整個人被裴玄銘用沒受傷的那隻手一拎就扯了過去,上下檢查起他周身:“沒受傷吧?”
謝燁撥開他的手,不耐煩道:“沒有!”
沒有就好,裴玄銘放心了,緊接著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的怒火噴湧而出。
“你說你沒武功跑過去逞什麼能!你知道北狄狼主有多強悍麼?他那杆大刀曾在戰場上將數十人一齊捅穿,你今日若再慢一刻,你也得沒命!”
裴玄銘出離的生氣,他稍長謝燁兩歲,從年少起就以包容的姿態示人,從來沒這麼真情實感的跟謝燁發過脾氣。
謝燁被他兇的一怔,隨即瞪大眼睛反駁道:“那我總不能看著你被他們射死吧?”
“那也好過你冒險直接拿弓弩去頂狼主!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還不如當場被射死。”裴玄銘怒道。
謝燁張口結舌,半晌眼眶又漸漸紅了。
裴玄銘和他在帳內兩相氣鼓鼓的對視著,見此場景不由無奈道:“哎……你怎麼又哭?”
他嘆了口氣,伸手將謝燁抱進懷裡,低聲道:“抱歉,我太擔心了。”
謝燁沒說什麼,只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他沾著血漬的肩膀,帳中爐火溫暖,眼前人溫熱的體溫和懷抱,彷彿是從生死光陰之間偷來的,蜜糖一樣的落在心上,一觸即化。
難得一夜安寧。
裴玄銘肩膀上的傷說重不重,將箭頭拔出來上過藥以後,血就差不多止住了,這點傷對他來說問題不大。
但是說輕吧,倒也沒多輕,畢竟那是鐵鏽的箭頭,射進去後一時半會兒還動不了,手臂一動就僵硬的抬不起來。
謝燁閉著眼睛,手臂橫過去,若有若無的蹭了一下裴玄銘。
裴玄銘以為他是無意的,就沒往心裡去。
哪料這人睡姿屬實不老實,趁著他受傷,又將身體往過挪了幾寸,直將裴玄銘擠到床榻的最裡邊。
裴玄銘睜開眼睛,低聲呵斥道:“你幹什麼呢?”
謝燁將腦袋埋在被褥裡,半晌笑盈盈的抬起頭反問:“睡覺啊,你說幹什麼?”
裴玄銘深吸一口氣:“你睡過去點。”
“不要,反正你受傷了。”謝燁意味不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