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那個明淵閣閣主,是吧?”
裴玄銘一個趔趄:“你怎麼知道?”
江昭攤手:“他身上沒武功,一來我就讓人給摁住了,帶到大營裡審問的時候才發現有點眼熟,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
裴玄銘緊張起來:“你沒傷他吧?”
江昭翻了個白眼:“我若是為難他,還能讓你現在安安穩穩的把人帶回去?裴玄銘,我看你實在是搞不清楚這是誰的地盤!”
裴玄銘:“……”
他想了想,又問道:“你說,你以前見過謝燁?在哪兒見的,我怎麼不知道?”
“四五年前吧。”江昭回憶道:“你不是回京述職嗎,我去西北替你練了一個月兵,本想著替你把附近的小嘍囉都除一除,沒想到打明淵閣的時候,那閣主親自出來應戰了。”
裴玄銘屬實是全然沒聽說過這一茬:“……然後呢?”
江昭聳了一下肩:“他長得太好看了,往那兒一站跟個畫皮妖精似的,我於心不忍,就放他回去了。”
裴玄銘險些沒把茶盞扣他腦袋上:“滾。”
裴玄銘怒氣沖沖的起身回帳,江昭在他身後遙遙舉起茶杯,拖長聲調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他看著裴玄銘的背影消失在帳外,這才將茶盞放回桌面,目光落進漂浮的茶葉裡,不覺微微一笑。
江昭沒說實話。
五年前,手下押著寡不敵眾的明淵閣主從帳外進來時,江昭正讓手下給自己裹最後一層藥粉,疼的嘶嘶抽氣。
“統領,他太能打了,我們數十個弟兄一起圍攻,都近不了他的身。”手下的一個小隊長氣喘籲籲的上前稟告道:“我們又派了幾個人輪上陣,最後弓箭手射穿了他的肩胛,才把此人拿下的。”
江昭起身,走到那明淵閣主身前,冷笑一聲踹在那人受傷的肩膀上:“你不是挺能打的麼,怎麼這就被人給拿下了?”
明淵閣主雙手被繩索捆縛在身後,沒人處理他肩膀上的傷,他看起來臉色蒼白,眼中卻依然是挑釁的神色。
“是諸位以多欺少,車輪戰的流氓打法,就是神仙來了也遭不住,在下不是神仙,諸位這行徑卻挺像流氓的。”明淵閣主出言嘲諷道,說話間一滴冷汗從他額間滾落下來。
江昭打量著眼前這號稱西北地頭蛇的明淵閣主,與外界兇神惡煞的傳言極不相同。
明淵閣主本人,長相幾乎能用驚豔來形容。
青衣銀帶,長發未束,身形修削高挑,剛剛打完架的渾身煞氣未散,眉眼如墨似玉,整個人被旁邊強壯計程車兵捆起來強行押在地上時,竟有種狼狽的脆弱美感。
江昭不禁感慨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
謝燁聽了此話登時怒火沖天,咆哮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卿本佳人……”
“你才是賊,我看你長得像賊!”謝燁惡狠狠的罵道,他又被兩邊計程車兵給粗暴的揪起來,生拉硬拽的拖到江昭身前。
“別碰我,堂堂西北駐軍,打壓周遭小門派的手段竟如此不入流,裴玄銘叫你如此行事的嗎?”
江昭訝異:“你還知道裴玄銘,可以啊,不過你誤會了,我不是裴玄銘的人,我只是來給他頂班的,他如今人在京城,你倒是冤枉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昭的錯覺,他只覺得他這話一出,明淵閣主方才還囂張的氣焰就滅下去了。
“是嗎,他去京城了。”明淵閣主喃喃道:“原來如此……”
江昭是何等敏銳的人,聞言就察覺出一絲異樣的氣息,他揮手示意手下讓開。
自己蹲在謝燁身前問道:“你跟裴玄銘什麼關系?”
謝燁盯著地上的殘沙,半晌面無表情的開口:“他睡過我。”
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