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跡點頭:“好。”
何流去視窗排隊取香,陶跡坐在花壇邊上,看四周的景色。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樹木枯敗,滿目荒涼。寒風一吹,落葉又飄,更顯蕭瑟。
何流很快回來,兩個人在燃香處點完火,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閉眼求佛。
香灰飄在手上,燙,陶跡下意識睜開眼,餘光看見何流的認真表情。
好久沒看見他這個樣子了。
他想著,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
拍完後,心酸又再次湧上心頭——也不知道還能看多久。
啊……三十多歲的人了,還總是掉眼淚,真煩。
陶跡壓下難受,認真地拜完,和何流一起,把香插在香爐裡。
“回家吧。”他拍拍手,故作輕松,“老師回你訊息了嗎?”
“嗯。”何流牽住他,“說晚點會給我打電話,讓我們先去同海。”
陶跡感嘆道:“也好幾年沒見老師了。”
“還在害怕?”
陶跡笑笑:“有點兒,畢竟這是學業不精啊。”
何流緊緊握住他的手,片刻後,他說:“我沒在問你是不是害怕老師。”
陶跡低頭看著腳下的臺階,扯了扯嘴角:“我說不怕,你信嗎?”
何流搖頭。
陶跡笑了下:“那你非要問這一句?”
“要的。”何流說,“不說出來只會更害怕。”
陶跡抬頭,做了個深呼吸,半晌才說:“好像是這個道理。”
何流牽著他往前走,輕聲道:“別害怕。”
他指尖用了些力,對他,也好像對自己,又重複了一遍:“別害怕。”
陶跡假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你卡片就寫我的名字?”
“嗯。”何流說,“我現在只求這個。”
“你只寫我的名字怎麼行呢?你得寫具體點,不然神明會覺得你很貪心的。”陶跡說,“你應該跟我一樣,寫什麼希望你事業一帆風順啊,我們一直平平安安的啊,哦對,還有我們能早點暴富啊。”
何流毫不客氣地拆穿他:“你就寫了一行。”
“你煩不煩?”陶跡假裝不滿,“說出來多沒意思。”
何流笑起來,從善如流地說:“我錯了。”
“這還差不多。”陶跡哼了聲,沉默了幾秒,說,“今年冬天真的好冷,比我們在學校那會兒還冷。”
何流看向他。
“再冷我都會一直陪著你。”他輕聲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