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記憶的洪晨雨很威風,但祂第一次在殺死淩霄還有隱殺的時候,心中最多的情緒,竟是茫然。
早年,洪寡婦經近乎是半囚禁的狀態把它關在酒肆裡,不讓祂出門,也不讓他見任何饅頭。
祂每天只能隔著門縫,去看洪寡婦迎來送往的客人們。
某日,不速之客打破洪晨雨平淡至極的囚禁日常。
是一隻貍花貓,連拖帶拽地把另一隻奶呼呼的黑狗,拖上酒肆後宅的圍牆。
他們打量著祂。
“ 喵?”
“旺旺!”
洪晨雨讀不懂貓狗的眼中的恐懼,唯一的想法,僅是:
小貓小狗,好可愛,想摸摸抱抱。
於是祂向他們伸開雙臂。
不知怎麼的,孩子的如此簡單的動作,卻把小貓小狗都嚇著了。
兩只毛茸茸不再可愛,彷彿像是被踩了尾巴又被打斷腰,十分應激,張牙舞爪地朝洪晨雨撲了過來。
洪晨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躲閃不及,呆呆地立在原地。
他失去瞬間的記憶,而後又有詭異的黑光閃過,再次睜開眼時,貓和狗都已經死了。
祂不知道怎麼辦,只好抱著兩具小屍體找那個時候的“母親”,試圖靠詢問得到答案。
母親總是很忙。
除了賣酒喝酒,就一直在屋子裡畫沙盤、推演八卦,神情格外憂愁。
看見貓狗屍體,女人神情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嘆息,“貴生貴死,既然死了,你就去把他們埋了。”
這是洪顏第一次允許洪晨雨走出酒肆。
洪晨雨第一次與除了母親以外的饅頭見面。
是揹著父親們,偷偷溜出來玩的風滿樓。
年幼的饅頭活力滿滿,就算在夜裡遇見,也像顆小太陽。
“你是誰,從前怎麼沒在無雙鎮上見過你?”
他們所謂的初遇,其實是風滿樓第一次見到洪晨雨。
在他們更小的時候,洪晨雨就見過風滿樓許多次。
被“囚禁”的神隔著一道木門,從門縫裡看見他許多次。
“洪姨好!我給我爹打酒!”
“洪姨要多笑笑呀,開心才能長命百歲!”
“罵你是破鞋的流氓我都打趴下了,我是不是很厲害!可以送我一碗酒釀圓子嗎?”
這顆饅頭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很美味,他引起了祂的注意,祂認識他。
聽聞風滿樓的問題後,祂想回答,我記得你,經常來酒肆裡給你的父親買酒,一顆特別香特別美味的饅頭,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
可惜那時候祂不會說話,口中發出的,是對於饅頭而言,堪稱禁忌的音節。
洪晨雨努力的試圖模仿記憶中饅頭的語言,無果,而後竟然感到臉上有些濕潤,摸索過去,是水痕。
我流淚了,我竟然哭了?
洪晨雨這才知道祂也是有情緒波動的。
“是個小啞巴呀。”
年幼的饅頭擅自給洪晨雨下了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