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下次請你吃冰激淩。”
於凡勉強笑了笑,“那我要巧克力味兒的。”
江引揚眉,“不要香草味兒的了?”
“吃夠了,換個口味兒,總吃一個是會膩的。”
江引笑了下。
暖風吹過巷,他們兩個互相對視著,誰都沒說話。
這種情況在他們之間是很少出現的,江引雖寡言少語,但於凡向來會主動找話題,從來不會讓氛圍冷掉。
到現在她抿著唇,時不時看自己腳尖,也不知道說什麼,江武的話像是一把尖刀把她的語言系統攪得一團糟。
於凡看了看天,還是找了藉口走人:“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外婆還在等我。”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你那麼累,回家多歇會兒吧,離我家又不遠,很快就到了。”於凡拒絕,手背到身後扭著。
她看了眼路口,揹著身往那邊跑,邊跑還笑著和他揮手:“你快回去吧,我很快到家了。”
“到家我給你發訊息。”
“拜拜——”
於凡身影不在,江引嘴角抿平,他收緊抱著西瓜的手,想起她剛才臉上的神情直覺不對。
剛才跑過來身上落了一層汗,現在風一吹雞皮疙瘩都起來,小腿灌鉛一樣僵硬,他邁動沉重的步子往家趕。
堂屋,江武啃了個饅頭,蘸著菜湯,見江引進來叫住他:“見面了?”
江引放下西瓜瞬間反應過來,“爸?!”
江武大口喝了一口酒,喝的急從嘴角流下,他用手抹了把,背對著江引無所謂地說:“急什麼?”
“女朋友?談著呢?”
江引低著頭,光潔的指甲戳進西瓜皮裡:“不是,沒有。”
江武站起來,身子晃了下:“沒個擔當。”
江引向來平淡冷靜的目光淬了銳利的冷芒,落地有聲:“沒談。”
江武看著眼前的兒子,挺拔優秀,就是出身差了點,他把酒瓶子扔到一邊:“江引,想要的東西就得努力去爭,夠的上的才是你的,夠不上的就努力去夠。”
“你也不用防備我,這是你的事,你的路我不幹涉,我也管不起,你自己想好就行。”
“哈……誰能替誰做決定啊。”江武往屋裡走,“……過來數錢。”
江武和江引又點了一遍存摺和零散的現金,最後離三十萬還差八萬多。
江武把錢都收起來放進鐵盒子上鎖,“剩下的錢你別管了,你下學期的學費自己想辦法,暑假兩個月能掙到。”
“嗯。”嘴上雖然這樣答應,但每天賺來的錢他都要分出多半預留給手術用,他問過江武剩下的錢他要怎麼弄來,江武嫌他墨跡不說,讓他別管。
讓江引意外的是,十幾年沒戒掉的酒癮現在一夕之間不碰了,江武每天天不亮走,夜深才回來,臉上的精神竟然還不錯。
一改之前的疲態,黝黑的臉上都能看出激動的紅暈來。
江引不清楚他的動向,他也顧不上了解,他和江武的作息時間都是岔開的,每天可能碰上兩面,但疲憊感襲身的感覺叫他失去了敏銳的察覺。
以至於悲劇發生的時候叫他措手不及。
兩天前於凡突然發訊息給他,家裡突然有點事她要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