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陽宮!”
張麟心裡的氣沒有地方洩發,突然想到李培毅,這子是李昭德的兒子,又曾經企圖仗勢欺凌自己,不拿他解氣,拿誰解氣?
現在張麟也是侯爺,且掌握著東廠,這就比普通侯爺的權勢大了許多,又被授予便宜行事的權力,這就更不得了了。
永青侯,在張麟面前已經算不上什麼正式的對手了,只能當成出氣筒。
張麟與李培毅之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過節,但是因為對後者的父親不爽,所以才會拿他出氣。教訓李培毅,就等於教訓李昭德,殺一殺他的氣焰,看他在端陽大朝上如何發威。
青陽宮位於控鶴監的範圍之內,離正陽宮的距離並不遠,中間也就隔著兩座宮殿。
“罡烈侯駕到,李培毅還不快給咱家滾出來迎接!”
高力士一馬當先往青陽宮闖,一邊氣勢洶洶地大聲吆喝著。他身居東廠千戶之首,自然知道東廠的權力之大,可以說是沒有節制,再加上他主子張麟的身份擺在那兒,他不借著這虎威發揮一下狐威,豈不是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罡烈侯平時沒有拜訪過青陽侯,今天突然以這樣一番浩大的聲勢闖至青陽宮,且其下人都直呼永青侯之名,可見兩個侯爺見面之後絕對不會是握手言歡,而是會有一番龍爭虎鬥,經過之人紛紛站在遠遠的地方引頸觀望,看看兩個勢均力敵的侯爺將會進行怎樣的廝殺。
“不知罡烈侯駕到,弟有失遠迎!”
身穿紫『色』偽娘服的李培毅從宮裡面跌跌撞撞跑了出來,臉上帶著激動欣喜的神『色』,好像見到他久違的父親李昭德似的。
啊~,在周圍圍觀的人,以及張麟手下的內侍和侍衛,都覺得難以置信,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究竟是否真實,紛紛抹眼睛。
一向傲慢無禮的青陽侯,今天竟然如此謙恭,如此大度,不計較對方的惡劣態度,也不計較被一位內侍直呼其大名?
張麟眨了眨眼睛,本來他還想狠狠地抽他幾下出氣,可是人家把臉蛋送到他的手前,他卻覺得打不下去。不過不打,他豈不是白來一趟?
“李培毅,你可知罪?!”張麟臉『色』嚴肅地說道,嗓音之中帶著一股子凜冽威嚴的氣勢。
“我知罪我知罪,罡烈侯駕到,我應該提前出宮迎迓。為彌補我的罪責,我特備茶資二百金,請罡烈侯兄笑納。”李培毅滿面堆笑道,他臉上的豬頭消失了很多,不過還沒有完全恢復以往的那種英嬌之氣,現在看起來和其貌不揚的人差不了多少。
張麟風中凌『亂』。這李培毅是李昭德的兒子嗎,他到底知不知道我跟他父親水火不容?
不過,能白拿二百兩金錠,這一趟也算沒有白跑。
這一下,張麟手下的內侍和侍衛都笑逐顏開,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自豪和傲慢,他們的侯爺太厲害了,走到哪兒,威風就震懾到哪兒。龍師汪之問提前逃匿,永青侯李培毅主動輸金賠罪。
而李培毅手下的內侍和侍衛,乃至於宮女,一個個垂頭喪氣,臉『色』很難看,因為他們覺得,他們的主子太沒有骨氣了,都是侯爺,你為啥不打自降,甘願雌伏?
在周圍圍觀的人,更是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一個堂堂的侯爺,背後有當朝閣老的靠山,在罡烈侯面前,卻是如此不堪,如此卑躬屈節,簡直讓人覺得痛心疾首,怒其不爭。
有人會問,張麟仗著皇上的恩崇和東廠的勢力,如此肆無忌憚尋釁滋事,是不是太魯莽了,不怕觸怒武則天,遭到嚴厲懲罰嗎。
張麟並不魯莽,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經過審慎而周詳的考慮的。
他已經明瞭,在後宮之中打來打去,算不了什麼大事。只要不出人命,皇上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過問。
薛驢、汪之問、李培毅都曾仗勢欺凌過張麟,皇上雖然心裡不喜,卻也沒有懲罰肇事之人。
以前那些以女人為嬪妃的後宮,哪一日不是爭風吃醋,爾虞我詐,宮鬥紛繁,鬧劇頻出,皇后弄死貴妃,貴妃扳倒皇后的慘劇都有,那才是後宮應該有的樣子。
而女皇的後宮,規規矩矩,安安分分,好像供奉們都對於自己的身份地位很滿足,太和睦太冷清了,缺乏後宮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