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也知會他們,讓他們一起想辦法。”
楚玉棠沒有立刻回答。
就在秦厲之以為他又要拒絕時,他忽然笑起來。
“不,繼續辦吧。”
楚玉棠抬起了眸子,再度將所有瘋狂的神色掩去了。
他看起來,平靜到了極點。
“秦厲之,你剛剛說得對。”
“雖然她向來怕生,但你們都已是她親近之人。”
“與你們相聚,會是她喜歡的。”
“帶她一起去慶功宴吧。”
楚玉棠笑意燦爛。
“或許,你們能把她吵醒呢?”
秦厲之:“……”
“你要是難過,就別演什麼開朗了。現在她也看不到。”
“誰知道呢。”楚玉棠微笑著抱起阮棉,
“沒準她在悄悄看著,只是鬧脾氣不願回來。”
還有,他們是她的朋友。
她睡去了,他便要替她照顧他們。
一個時辰後,天行宗本宗山門下的集市裡,最大酒樓的頂層,臨街的窗戶被推開。
楚玉棠把阮棉放在椅子上,整理好她的衣襟與鬢邊的碎發,微笑道:“棉棉,這裡的風景,你喜歡嗎?”
樓下的集市車水馬龍,火樹銀花燦漫。
修真界的大劫過後,眾人更加熱切地活動起來,更加握緊了這光陰中的每一寸。
人生不過短短百年,不知何日就要與親朋分別。
春風會重歸,而歲月不再來。
於是這人世的夜色中終將燃盡的燈燭,如何能不令人珍惜?
小二笑著將菜餚一盤盤端上來,從荊州歸來的趙嵐山帶回了雲夢澤的水釀出的美酒。
楚玉棠把阮棉愛吃的菜夾到她碗裡,不多不少,剛好夠她一頓的份量。
趙嵐山將酒倒到阮棉的杯中,笑道:“阮棉,這一次的酒不醉人,你就放心喝吧。”
宋知鋒坐在阮棉左手側,將一串木棉花做成的花環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難得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阮棉,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和姐姐。”
“這花是姐姐從神山帶來的,通天之上盛開得最漂亮的十八朵,賀你平安長大了十八歲。”
“我們還不知道你的生辰,今後也挑這日送你生辰禮物了。”
“還有,今後……我不會再當鋸嘴葫蘆了。”
她眼睫顫抖,上面已是微微濡濕。
“我什麼話都會和你說的。”
“所以,你也要記得多多和我說話啊。”
木門被推開,最後到的是秦厲之和李放聲。
“不逢佳節,煙花擾民,這一次,就放冰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