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聲笑嘻嘻道,“我和秦家小子一起研製出了冰焰陣!吃完後一起去放吧!”
人終於到齊,眾人開始把酒言歡。
有心熱場之下,楚玉棠是個相當健談的人。
哪怕有宋知鋒、秦厲之這兩個不善言辭之人在,氣氛也在他的帶動下沒有一絲冷淡。
哪怕,阮棉靜靜睡在那裡,安下了一隅沉默。
都被楚玉棠的笑語填滿了。
他的言語中不時提起的阮棉,也讓人恍然覺得阮棉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中。
彷彿從未睡去。
而是睜著眼,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們。
短短幾個月裡,他們一起經歷了太多事。
太過驚險也太過驚豔的時光,總是讓人有很多話想說。
這一夜,沒有人再口是心非,沒有人再避而不談。
而是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給了對方聽。
也說給了阮棉聽。
夜色漸深,天行宗本宗腳下的集市不是不夜城,在夜中是要休息的。
於是燭火漸漸熄滅,明亮的燈海暗淡,如同散落的星星。
天空中的星星與地面的星火相映,彷彿連成一片浩瀚的星空。
楚玉棠揹著阮棉,六人站在酒樓的樓頂上,由李放聲起陣,秦厲之賦冰,在星海中放起了冷焰。
銀光閃爍,如煙火一般美麗燦爛,卻無聲無息。
雖不擾民,但好像,太過靜謐了。
靜謐得令人感到寂寞。
於是趙嵐山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洞簫,緩緩吹奏。
那是在九州的大地上流淌了千年的曲調。
此時無人出聲,他們卻都懂得那歌謠。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
來煎人壽。
最後的冰晶也化在了暮春的風中,他們一一辭別。
阮棉還有多久會醒?
是夏天,秋天,冬天……
還是下一個春天?
等她醒來,他們一定要真正一起聽一曲。
這一刻,五人都沒有真正預想到。
曲終人散去。
故人難再逢。
這一等,就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