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學的文章?”竟然真是文章,而不是詩詞?
眾貴女都有些驚訝。
王懷淑微微抬起下巴,輕聲誦讀:“人之初,性本善……”
鄭家小大娘只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
鄭家詩書傳家,她的祖父乃弘文館學士,學識極其淵博。
鄭家小大娘自幼受薰陶,對詩書文章一道十分精通。
只短短幾句話,她便聽出了這篇蒙學的精妙之處。
此時大梁流行的蒙學教材不過《急就章》、《太公家教》等極少數的幾篇文章,與王懷淑誦讀的這篇相比,王懷淑的更簡單易懂,且朗朗上口,內容也不是單純的堆砌文字、只為押韻。
“這、這篇文章叫什麼名字?何人所做?”鄭家小大娘顫聲問道。
“《三字經》,是小妹我閑暇時所做。”王懷淑讀了一小段,揚起腦袋,神情很是自得。
“你寫的?怎麼可能?”
李家二孃跳起來質疑,“就憑你?一個寒門庶族出身的庶女?祖上十八代都沒有出過讀書人,偏你就能寫書?”而且還是寫的這種出色的蒙學文章?
王懷淑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李家二孃還在嚷嚷,“哼,別是你聽了旁人做的文章覺得好,便偷偷拿來用吧。對了,你的阿嫂便是唐氏女,蘭陵唐氏家學淵源,唐元貞的父親更是已故唐太府,一生著書立說、教書育人,這篇文章定是唐元貞所做!”
李二孃的一通胡亂嚷嚷,反倒給旁人提了醒。
一直沒有說話的平陽大長公主的女兒王十九娘忽的說了句,“提到唐家,我倒想起一事。前些日子太僕寺鄭少卿的夫人過壽,我們姐妹去拜壽,鄭家大娘唐氏便用‘暗香湯’招待我們。”
說罷,王十九娘又恢複了安靜。
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鄭家的兒媳婦亦是出自蘭陵唐氏,而唐繡卻用“暗香湯”招待女眷,顯然“暗香湯”是唐氏的秘方。
而王懷淑,定是從阿嫂唐氏那裡借來的秘方。
由此再往下推理,王懷淑所謂的《三字經》也極有可能是“借來”的!
李家二孃滿眼鄙夷的看著王懷淑,“出身不好也就罷了,偏偏還要行盜竊之事。真丟人!”
“……這篇文章確實是我寫的,你、你們不要胡說。”
王懷淑急了,怎麼跟她想好的不一樣?她都說了是自己所做,而且《三字經》從未出現過,這些人怎麼就不信?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跑了過來,“諸位小娘子,抓周吉時已到,我們夫人請諸位移步正堂。”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也不管王懷淑這個主人,直接跟著那小丫鬟往正堂而去。
王懷淑氣急敗壞,咬牙追了上去。
然而一行人剛剛踏入堂屋,便聽到了奶聲奶氣的童音,正口齒清晰的誦讀著:“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李二孃回過頭,眼含譏誚的看向王懷淑。
而王懷淑卻臉色煞白,身體搖晃起來。
堂屋裡,唐宓坐在方榻上,周遭擺了許多精緻的小東西,她卻看都沒看,抬頭挺胸的讀著《三字經》,接收到眾位女眷驚訝的目光,她內心有點兒驕傲:嘿,我就是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