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好像要被斥責的小孩一樣緊張。
她張大了嘴,彷佛十分幸福地說。
「什——麼也沒有喔。我只是在想你的事。」
「我的事?」
「對,你的事。真心話大冒險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定要說的話,就是我希望我們的交情能更好些。」
「……真的?」
我以懷疑的聲音問道。
「真的。我不會對你說謊。」
她可能只是嘴上呼攏我,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隱藏自己鬆了一口氣。我一下子鬆懈下來,雖然知道這樣很天真,但還是信了她的話。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怎麼啦?」
「沒有啦,我現在覺得好幸福喔,簡直要死掉了。」
「不行。」
「你希望我活著?」
「…………嗯。」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她看著我,笑得異常開心。
「真是,我完全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需要我,真是太榮幸了。你這個家裡蹲第一個需要的人,是我吧!」
「誰是家裡蹲啊?」
我一面吐槽,一面覺得臉上好像要火山爆發似地難以為情。我擔心她,是因為不想失去她,她對我而言是必要的。
雖然是事實,但說出來比我想像中更讓人不好意思。我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著往頭上沖,這樣的話我會先死掉。我深呼吸,將熱意往體外發散。
她完全沒有讓我喘口氣的意思,繼續愉快地說道。
「我的樣子跟平常不一樣,所以你以為我馬上要死了,然後沒告訴你?」
「……對,你住院的時間又突然延長了。」
她哈哈大笑,手上的點滴好像都要掉了。被她笑成這樣,就算是我也會不爽。
「你讓我誤會,是你不好吧。」
「我之前不就說過了嗎?還有時間的!要不然我不會練習魔術啊——。你剛才說的什麼停頓,為什麼會介意那種事情?真是小說看太多了吧!」
說完她又笑起來。
「沒事的,要死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她又哈哈大笑。她這樣笑我,害我也覺得好笑了起來。她是在告訴我,我似乎誤會大了。
「我死了,你要把胰髒吃掉喔。」
「如果壞掉的地方沒了,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那我現在就吃掉吧?」
「你希望我活著?」
「非常希望。」
幸好我是那種說責話也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的人,要是她真的接納了我真正的坦率,疏忽人際關系的我就尷尬得再也沒法露面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開玩笑似地說:「哇——,好高興。」然後對我張開雙臂,愉快的表情看起來很像是開玩笑。
「你最近是不是也開始喜歡某人的體溫了?」
她嘻嘻哈哈地笑著說的話,一定是在開玩笑。因此,我也玩笑地認真回應她。
我站起來走近,開了第一次主動伸手摟住她的玩笑,她也好像鬧著玩似地「呀——」地叫了一聲摟住我。要深究其中意義就太不解風情了。玩笑是沒辦法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