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姊安好。”
她平身帶起一陣香風,裙裾漣漪。雖仍是低著頭顱,答起貴妃的話兒來卻是不卑不亢,軟語帶著幾分江南噥音,傲骨嶙峋。
“娣進來心情苦悶,觸景生情,說了些不懂事的話來,望姊見諒。”
她面上帶著些淺淺笑魘,暗地裡卻幾多悲涼淺棕色杏眸因水光平添幾分嫵媚。都道近水樓臺先得月,怎能不花好月圓?可憐那荒郊野路里縱然國色天香也無人欣賞,只有些寂鴉棲息。
本是早立行,空歡喜,望悲切。
萬青衣閉了翦水秋瞳,任清風日月,伴著淡雅的桃花香。邊兒上是那伊人垂頭低眉的模樣,復而慢慢睜眸,漫不經心地笑道“蓯蓉年華正好,但在這深宮,可真不該有這般想法。畢竟啊,陛下就是我們的天。”
聞她言說她心情苦悶,轉身行至一棵桃樹前。枝葉萋萋,桃花鮮豔。皓腕向枝丫低的桃花兒伸去,作勢用指甲一捏,那朵桃花便已然置在掌心之中。
又回首,端著一副端莊姿態,言道“蓯蓉心情苦悶,那滿林的桃花可有讓你舒心幾分?”凝視著夭夭桃花,過會才繼續“你說,桃花開得芬芳,攬盡了絕代芳華,耀眼無比。可為什麼,它的香氣,如此清幽淡雅,與它的外形卻是截然不同呢。”走過去,把掌心上的桃花,用白玉指尖插入了她的雲鬢之中。
林蓯蓉燕子啼來春歸舊,桃花清酒自芬芳。眼中天仙般的姣人兒忽的近身,待蓯蓉反應過來時,螺鬢上點的紅妝氤氳幽香。
再細細斟酌著萬氏的話兒,這般良語竟讓她忘卻了自己身在宮家,心裡如飲了盞烏龍般舒適,兀自裡起了陣暖流。
“青衣姊姊。”
她心頭熱乎,叫的發自肺腑地親切,小瓜子臉兒起了幾分血色,緊抿的兩瓣薄唇少見地微微上揚。
“是啊,桃花豔麗而不矯揉,釀成的瓊漿也是不落俗塵的清香……”
話言了一半卻戛然而止,她出神地凝視著面前佳人,只覺得此刻身在九重天,尋夢仙音。蓯蓉生在江南,那多情水土滋養得她滿是些異想天開。
“姊姊,你是玉帝遣來慰藉我的花神罷?”
萬青衣,青衣兩字,取來輕巧。也就是母親愛聽戲,瞧著戲臺上的花旦唱得好,心底歡喜,便取了別稱青衣。看到底無非是三個字,萬青衣。終究不知道,母親取的青衣會不會一語成讖。成為了無情多變,只會一個人唱獨角戲的戲子。徒留落寞。
她叫的親熱,蒼白的臉上染上紅暈,看著有幾分嬌憨。許是想到幼年么妹,也是同她那般。眼中的疏離少了分,心中驀然地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桃花簌簌落下,好似身在桃花中,雲深不知處。執鮫帕捂嘴笑,青黛下垂眉眼如畫,終歸是有那麼個大家閨秀婉婉約約的模樣。
“花神可是九天上的神仙啊,是咱們一輩子都碰不上的九天。但若說個桃花仙,你我應是皆能稱上。”
林蓯蓉春花謝了秋月明,冬陽落了夏蟲鳴。誰就斷定了這金絲籠中知己難覓?仙山飛瓊也未必煢煢孑立,桃花林自有佳人相對。
蓯蓉被喚作“仙”已不是頭一回,相當年傾城歌姬,秦樓楚館裡蕩子們阿諛的話兒還如噩夢般縈繞心頭。而如今從萬氏話裡道出,卻讓她真真切切地歡喜。
“九重天未免太過清冷,嫦娥也擁不了月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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