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妃昕埋葬,這四四方方的宮牆內苑不知埋葬了多少痴情女子的大好韶華,我誓要離開這裡,去尋遍天下也要找到我心目中的俊郎。
抬手攏了攏髮髻,將兩旁的青絲拂於耳根後“九曲不一的何止帝王心,還有你那帝后心”復言“我江氏雖然敗了,但我不會丟了骨子裡那份傲氣”
言畢再次斟了一杯酒“這一杯,我敬你,賀你榮登後位,也慶我大夢已醒”
皇后心中作笑,轉身欲離,停住,轉過頭,言“你我入了這後宮,便是皇上的女人,榮辱皆於皇上一念之間,而不是你我。”
走出那宮殿,淚下,雖是皇后,卻是如同木偶罷。
江妃昕我心目中的俊美郎君,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郎君,不願花心。
“你我本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只是路人一場而已”放下樽,起身素手指著她“君氏,沒想到我與你爭鬥數十載,卻不曾想敗給了你虛偽的外表”提高了音調“唯願你坐上後位將永無寧日”坐下兀自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林蓯蓉闌珊曙河低,蓯蓉杏眸乜發白蒼穹穹。晨雲靄靄,草木葳蕤,又是花開依舊,宮闈裡淑景自然添新。
“桃林今兒想必是花開十里。”
“悶著難免悵惘,何不去轉悠轉悠。”
初春寒氣難退,她又骨子裡自帶單薄,喚了九歌取來披風搭肩,如燕身姿顫搖彳亍那桃花林。
蓯蓉本便是秦淮地出身,見那新枝爭俏竟生了幾分感傷,如今宮裡又有伊人入,她只怕會淪為殘花敗柳,只是惜了這春日海棠般姣好容貌。這幽幽深宮知己難覓,步步為營仍是難免算計,她柔荑輕撩畔前青絲,柳眉緊鎖自是道愁。
“他放帶我出沼澤,又引我入金籠。”
多愁也好,善感也罷,到底是個情字難以釋懷。
萬青衣眸裡含著秋水,似是望去遠處的玉宇瓊樓。明明前面只有暗淡的瓦壁,卻透過了它,看向前程。
無非是寡淡的,坐在木椅上,眼睛瞧著粉雕玉琢的扶音慢慢長大,不時日,她就要牙牙學語了。這幾日都留在宮中不曾出去,後得見天氣尚晴,碰巧出去走走,也算是個散心。
早時已經梳妝完畢,再收拾了半柱香,隨後攜著婢女,悠悠慢慢地隨意走著。
那方望去,隱隱是棵棵桃樹,開得正嬌豔。聽得一人聲,不由地駐足,側耳傾聽。
待到那人聲止時,聽著像是柔嬪林氏。微風繚繞,拂了黑髮。幾縷青絲在耳畔旁晃悠。輕聲走過去。
“蓯蓉好興致啊。只是這愁雲怨月配不得嬌貴的桃花,也配不得深宮。”
“畢竟,這話讓別人聽見又要嚼舌根了,蓯蓉說是吧?”
看她嬌弱的身子,挑眉說道。最後一句卻是一個一個字緩緩清楚地說出。
林蓯蓉她正帶著些許離愁嘆那風花雪月,耳畔鸝音驟起方才知有人,回想起先前那些痴話竟均被人聽了去不免緋雲上頰。
“柔娣眼拙,未能覺察御姊玉體駕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