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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舉發
吳月曙背身立在公廨裡,聽得身後門一響,將手中筆墨放下,道:“送出去了?我新寫了一封乞身摺子,你再追上驛馬,把這一封一塊遞去吧。”
“送出去了。”
吳月曙身形一僵,緩慢轉過頭,眼見一襲紅衣從夜色裡鑽出來。
秦灼緩步而入,卻帶了疾風,晃得燈火飄忽跳躍。他手中拿著吳月曙舉發南秦少公的奏摺,依舊言笑晏晏,“只是不巧,雨路泥濘,驛馬摔傷了腿跑不得路。我這兒還有幾匹千裡好馬,使君若還有摺子,我替使君一併轉交。”
他徑自往一把太師椅裡坐了,手中摺子啪地往桌上一丟,雙手交握地翹起腿,往椅中一仰,含笑道:“在此之前,勞煩使君同我解釋解釋,這件事。”
他一坐下,跟隨而來的兩人便一左一右立在他身後。右邊的吳月曙認識,宴席上陪坐的陳子元,左邊青年身材高瘦,面貌冷峻,分明是他從那幅尋人肖像上拓下來的。
這就是叫秦灼自亂陣腳的蕭六郎。
事到臨頭,吳月曙反而鎮定下來,道:“正如少公所見。潮州可以作為甘郎的暫居之所,但絕不能是南秦秦灼的屯兵之地。”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秦灼面帶困惑,“若我就是不走呢?”
吳月曙說:“少公攔得住在下一封摺子,攔不下十封。攔得下十封,攔不住在下一條命。”
“要挾我。”秦灼微笑道,“使君,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朝廷距我百裡之外,而我距使君家宅,不過一步之遙。”
吳月曙渾然不懼,“一身而已,安敢顧惜?”
“使君不顧惜一人之身,連令妹安危也不放在心上嗎?”
秦灼眼光銳利地審視他,眼見吳月曙上下眼皮灼然一搐。他仍柔聲細語:“我聽聞使君獨有吳娘子這一個小妹,長兄如父,愛惜異常。嫂夫人和小侄兒不幸之後,便只有吳娘子相依為命,娘子是使君在世的最後一個親人。使君曾想與我做成郞舅,不就是想為她找個可堪託付之人嗎?”
他輕嘆一聲:“我也是有妹妹的人,為了我妹妹,我可以做最大的讓步。我相信使君拳拳愛妹之心與我並無不同。”
吳月曙急促呼吸著,片刻後緩和氣息,胡須微微一動,說:“可以讓步,但絕不會讓至底線之後。”
“敢問底線?”
“潮州安危在先。”
“潮州安危。”秦灼好笑般看他,“使君真的以為,拔除了我,潮州就能獨善其身嗎?”
吳月曙緊緊盯著他,“在下只知道,少公多留一日,潮州便一日陷入通敵之境。少公恩德在下來世必結草銜環,但今生,在下先是潮州的父母官。”
他陡然高喝一聲:“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