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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蘇合
秦灼屏氣凝神,聽女子再次撥響琵琶。
南琵琶素以爽利聞名,這女子如今彈來,徐徐如泣,切切如訴,嘈嘈如怨,哀哀如慕。
秦灼似聽見淑妃的聲音。北上入宮的前夜她停下琵琶,手中撥子換成果子,叫秦灼過來吃。
秦灼挨著她裙子坐,問道:“這首曲子很好聽,姑姑為什麼不經常彈呢?”
淑妃摸著他垂落的額發,溫柔笑道:“這支曲子叫《昭君怨》,講一個女孩子嫁到他鄉的故事。你還小,大了就知道,這曲子不怎麼好聽。彈多了,會傷心。”
秦灼當時的確還小,所以問的出這話:“姑姑也是遠嫁,那姑姑是昭君嗎?”
他忘記了淑妃的回答。
而如今,淑妃的香魂似從這琴聲裡重生了。素手皓腕,當年的朱衣與眼前的素衣,漸漸合成一個人。
他腳步微挪,並未發出多大動靜。許是樂工耳朵靈,那女子當即停了琵琶,將三枚銅錢往香案上一抓,低聲問道:“誰?”
秦灼便道:“我路過,聽聞娘子琵琶精妙,不覺駐足。驚擾娘子,切勿怪罪。”
花枝後靜無人答。
秦灼道:“我聞娘子曲聲傷心,故冒昧相問。”
片刻沉默後,他聽那女子答道:“今日是故人生辰,妾無以面見,只得以此曲寄相思。”
今日是四月初四。秦淑妃的芳辰。
秦灼喉頭一滾,邁了一步上前,輕聲道:“可否請娘子移步相見?”
聞一陣花葉窸窣,不一會便走出個女子。身形瘦小,頭挽雙鬟。臉頰少肉,一雙眼睛卻又大又亮。她穿一件素紗襦裙,手持一雙紅牙撥子,懷抱琵琶輕輕一禮。
那是把鳳頸琵琶。
記憶中,淑妃遍染蔻丹的十指與她清清白白的十指重疊。手中撥板朱紅,手下樂聲淙淙。
秦灼聲音有些緊繃:“我看這把琵琶品相極好,敢問娘子如何買得?”
“並非買得,”女子奇怪而警惕地打量他,“這是家父臨終所授,其餘妾一概不知。”
秦灼不答,卻問道:“你……阿耶,是南秦蘇明塵?”
女子連連搖頭,忙道:“不、我不認得……你是什麼人!”
秦灼見她如此懼怕,就此住腳,用秦語柔聲問道:“你叫蘇合,是嗎?”
女子本是驚懼不已,正要掉頭跑開。如今聽他此語,竟生生站住了腳,雙眉緊蹙,問:“你是秦人?”
“我認得這把琵琶的原主。”秦灼輕聲問,“你爺娘還有沒有什麼東西留給你?”
蘇合依舊十分戒備,只是道:“郎君不表明身份,恕妾無法相告。”
秦灼撫摸那柄琵琶弧線優美的頸子,道:“蘇明塵是我阿耶的舊交,它的舊主,是我的姑姑。”
“不可能,”蘇合打斷道,“家父對妾說,這是家母故物。家母無依無靠,並無親眷。”
看來蘇明塵為了保護她,淑妃之事並沒有同她講。
秦灼問:“令堂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