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則顫顫巍巍的站立著:“太后、陛下詔老臣覲見,可是雄州有變?”
劉娥道:“邊關無事,國信司言契丹南京留守耶律遂貞疑遭蕭孝穆鴆殺,幽薊漢人,人人自危,越我境者近千。”
“蕭孝穆?”李允則鬆了一大口氣,“契丹主春秋正盛,蕭排押昨卒,蕭孝穆應該正忙著收納族內人心,不應生出此等事非,請太后、陛下待國信司詳報。”
曹利用道:“或是蕭孝穆為納族內人心冒險一搏。”
李允則欲言又止:“雖然乙室已部一家獨大,但其族內並非鐵板一塊,蕭孝穆不會授人於柄。下官以為,契丹國主妻會是耶律遂貞暴卒的最大受益者……”
何亮補充道:“幽薊漢人騷動,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蕭孝穆別再想出任契丹南京留守,契丹國主妻及其子危急暫解。”
劉娥問:“契丹國主妻去信雄州求援,已為劉緯所拒,可有不妥?”
李允則道:“貿然插手,恐惡契丹主及乙室已部,靜觀其變,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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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少有的表達鮮明立場:“耶律宗真僅長耶律宗貞一歲,契丹主卻因乙室已部勢大而嫡庶不分,絕非長遠之計。”
王欽若以下俱是心中一凜。
李允則道:“古之時,未有三綱六紀,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契丹矇昧,國制更近古制,崇尚母族,遂有契丹後族唯乙室、撥里氏並列之制,耶律宗真乃契丹元妃所出,亦在嫡子之列。”
趙禎意興闌珊:“若是耶律宗貞是乙室已部所出,契丹主就不用這麼為難了。”
何亮意有所指:“契丹主若能再在位二十年,耶律宗貞會是契丹皇太子不二人選。”
趙禎愕然:“何卿是說契丹主會立耶律宗真為契丹皇太子?”
何亮問:“契丹主春秋正盛,契丹主妻便已無招架之力,若立耶律宗貞為契丹皇太子,豈不是任人宰割?而契丹元妃膝下兩子三女,其族兵強馬壯,孰重孰輕?”
趙禎臉上忽然一陣血氣上湧,將那幾許挫敗感衝的一乾二淨,心底有一道聲音在吶喊:劉緯放著升州、杭州不守,是要讓契丹主妻有一戰之力!
是日,黃昏。
雄州急奏:契丹主以駙馬、平章事蕭紹宗為南京留守,契丹南京道輿情漸平、人心漸穩……
耶律遂貞疑似服毒自盡,以諫契丹主、以汙蕭孝穆……
耶律遂貞入殮前,複姓韓,名制心……
蕭菩薩哥、蕭紹宗似已與玉田韓氏達成協議,耶律宗貞納韓製心孫女為後……
劉娥目光深邃,似在對趙禎說,又似在對自己說:“日後若覺劉緯跋扈,不要忘了他為趙家禪精竭慮。”
趙禎面紅耳赤:“孩兒不敢。”
劉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為人父母之後,想法不一樣。契丹國主哪會不明白劉緯心思?可他放不下,手心手背都是肉,總想兩全其美。”
趙禎心有不忍:“娘娘也認為契丹國主應該立耶律宗真為皇太子?”
劉娥幽幽一嘆:“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死一子好過死兩子三女。”
幽薊潛流不改歲月向前。
天禧九年,二月十四日。
趙禎御崇政殿,賜宋郊、葉清臣、鄭戩、宋祁等一百五十四人及第。
劉娥則在柔儀殿挑挑揀揀。
“今次一甲多是年輕才俊,又以葉清臣、宋祁為箇中翹楚,我兒可願屈就?”
趙念念眸帶點點晶瑩。
“國家棟梁之才,孩兒不想誤其前程。”
是夜。
葉清臣、宋祁忽傳媒定。
趙禎、劉娥灰頭土臉。
千里之外的劉緯怒而興風,席捲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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