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令掌管版簿、戶帖、戶鈔的判官、錄事參軍檢點德化、清溪二縣鐵場。
責令司法參軍赴同安今廈門),盡籍管內所有船隻,凡梁寬一丈以上的船隻登冊在籍。
州衙在役卒全力配合之下平穩執行,未如錢昆預料那樣陷入停頓。
這是因為泉州一代耕地稀少,苗額不及兩浙一大縣,夏秋兩稅也就無催徵之虞。
鹽、茶、漁為稅賦主要來源,盛產綿、葛,無處不在的濱海之船則因北上禁令而無處抽解……
牆內開花,牆外香。
一衣帶水的興化軍今莆田)反應神速,知軍林殆庶受當地士紳所託行文泉州,請轉運使蒞臨巡視。
興化軍同泉州近況相仿,轄興化、莆田、仙遊三縣,有民八萬戶,賦入不敵兩浙一大戶。
林殆庶淳化三年舉進士,年初以太常博士、秘閣校理知興化軍,福建望族出生,族親遍佈福州、漳州、泉州、興化軍一帶。
他在行文中的姿態很低,自言無轉運使之責,不敢擅離轄地,但興化民眾翹首以待,日日詣衙催促……
劉緯遂以新招募的衙役為舶司前行,借明州市舶司座船以攜家小,又拉著李餘懿調了兩艘泉州水師戰船前往莆田。
說是戰船,不過一船一都一百人,船表破舊,船帆縫縫補補,一塊一塊的,十分鮮明。
帶船都頭忐忑不安的回應劉緯關心:“有勞知州掛懷,小的們會水,漂個大半天沒問題,沿岸都是鄉里鄉親,不會見死不救。”
話裡話外全是出不了遠海。
李餘懿沒敢在戰船上多待,跟著劉緯上了座船,“這就是嘉瑞說的……讓我來享福?”
劉緯啐道:“海陸惟你獨尊,還不滿足?”
“餵魚嗎?”李餘懿不敢在海上說喪氣話,言歸正傳,“林仁福他們不識抬舉啊,是想趕我們回京,換一撥人?都是陳靖這些人慣的。”
劉緯道:“如果是水到渠成,誰不想出政績?輪得到我們來回奔波?百廢待興時翻臉,不比百廢俱興時再翻臉來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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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餘懿問:“他們翻臉,豈不是事倍功半?”
劉緯道:“泉州市舶司一定得在泉州?福州不行?深港而已,東南沿海不下十處,無非是圖現有舶司之利,不用勞民傷財。”
……
林殆庶親迎至莆田最南端的湄洲嶼,領著老艄公登上座船。
劉緯卻要下船,沒頭沒腦的問:“湄洲嶼是不是有座廟?”
林殆庶支支吾吾道:“漁民所立野祠,下官年初到任,沒來得及整治。”
劉緯來了興致:“千萬別,去拜拜!”
林殆庶摸不著頭腦,眼前這位不是一直在把僧人往西域送嗎?泉州僧人都沒能倖免,去野祠拜拜?
李四娘慵懶回應:“姑奶奶不是有身子了嗎?不去……”
林殆庶千算萬算也沒能想到這一出,嗆的鼻涕都出來了,還是沒能忍住笑。
年初,榮王趙元儼有意娶劉嬌為妻,剛露口風,《皇宋日報》便增發特刊,白紙朱字,觸目驚心:姑奶奶年方十八,貌美如花,才冠都下,兄為當朝祥瑞,嫂為將門虎女,名為昔日武帝之藏。今攜妝奩百萬緡,誠聘一良人入贅,侍我如母,敬我如賓,待我如一,從我如君……
劉嬌之名傳遍大江南北,趙元儼的美夢變成噩夢,“姑奶奶”遂為女子不平之稱。
每三日一封的家書隻字未提,劉緯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別說鞭長莫及,就是身在京師,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