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港之前,由市舶司差官別勘。
回港之後,上繳杖印、官券、公憑,由市舶司抽解、博買。
所餘貨物若向他州販賣,必須向市舶司陳狀,由市舶司勘驗詣實,給予公憑。
……
種種不便,早在泉州市舶司成立之前,就有了應對之策,全盤照抄廣州、明州、杭州市舶司勘發的官券、公憑,再行文三地市舶司取其底薄。
於是,泉州市舶司打破唐設舶司以來的通檢記錄,轟轟烈烈的開埠,並承諾三年通檢無誤者,隨到隨檢。
但這些並非陳靖、任曉等人駭然原因,後渚港一夜之間多出來的十塊的木牌才是,似有奪人心魄的魔力,導致碼頭水洩不通,海商、蕃客望眼欲穿。
衙役鳴鑼開道。
陳靖、任曉勉強擠到第一塊木牌前,那白紙黑字似乎已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以教書育人為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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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商賈經泉州市舶司往外蕃興販,令具入船物貨名數、所詣去處、申所在州,艄工、水手每百人可攜槍十、弓十、矢二百……”
“通檢之外,官吏不得登臨、拘佔舶船,不得稍帶錢物,不得下番買賣……”
“今起,舶客西來,以米壓艙者,其米免抽解、博買,可在指定榷商處易等值銅錢……”
“今起,抽解、博買之餘,許舶客就地發買,許民就市貿易……”
任曉半邊身子都僵硬了,不管不顧的強拉劉緯擺脫一群廣州海商糾纏,“劉學士這是在做什麼?每一條都與國法背離,朝令夕改,不如不立!”
劉緯揖道:“請任轉運使海涵,我來泉州就是為犯錯而來!否則哪有臉送陳公赴越州上任?論資歷、論才幹、論威望,我哪一點適合提舉市舶司?勝在年輕,不怕蹉跎。把該犯的錯、不該犯的錯全都試一遍,去蕪存菁也好,懲前毖後也罷,至少繼任者不會重蹈覆轍,不枉泉州父老出城迎我一場。”
任曉目瞪口呆,卻也觸類旁通。
宋初,知州提舉當地所設市舶司,通判副之。
劉緯的泉州這一任若是圓滿,拜參知政事不是不可能,但二十四五的一國執政,不是兒戲嗎?
陳靖已經離任,說話不太方便,逮著李餘懿迂迴:“鈐轄與劉學士同甘苦、共患難,為什麼不勸勸?海商不宜持械,此例一開,市舶司前行、後行恐怕得疲於奔命。”
李餘懿氣不打一處來,“某不是沒勸,就差跪下了!任守忠急的兩夜沒閤眼,已遣馬遞急奏,估計沒用,隨他去吧。”
陳靖輕嘆:“別的暫且不論,私許海商軍器犯了忌諱,早點懸崖勒馬吧。”
李餘懿支支吾吾:“應該沒這麼嚴重,陛下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陳靖偏偏想問個清楚:“怎麼說?”
李餘懿道:“他和施護大師、傳世大師獻過一幅四海昇平圖,有廣南西路,無交州,可能是想拿水手當弓手用。”
陳靖微微一愣,似乎釋然,又像是鬆了口氣。
廣州、明州、杭州海商再次蜂擁而上,將劉緯等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說著衷腸,為市舶司官吏居船辦公而深感歉意,並暢想商會未來運作前景。
劉緯用心敷衍,只為泉州市舶司轄下無人獨大。
黃昏。
泉州城,張燈結綵。
以林、徐、李、王、四大海商為首的泉州士紳宴請新任知州劉緯、通判錢昆、鈐轄李餘懿、監門官任守忠、越州知州陳靖、福州知州任曉、晉江等七縣知縣、市舶司胥吏、六十以上耆老、蕃客共一千九百九十九人,宴兩千席,傾城而動。
與此同時,遠在三千里外的趙恆愁眉不展,家事國事壓的他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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