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
劉緯上《泉州市舶司暫行條例》。
抽解條例與廣州、杭州、明州市舶司基本一致。
但博買條例大幅度偏向海商,明確規定禁榷的貨物博買不得不低於貨主毛利三成,非禁榷貨物的博買不得低於三年均價、不得超過貨主所攜貨物三成。
並將貨物成色的等次界定交由海商共同完成,人口貿易之外,無任何種類限制。
我之禁,許進。
彼之禁,許出。
最具爭議的是泉州港十年運營權整體拍賣。
市舶司僅僅負責泉州港基礎設施建設、日常溝通、貿易公證,抽稅、博買之外,不做任何干涉。
十年期滿,由雙方根據年利潤商定續約事宜。
如果不是“蕃人從宋刑統律”這一條例,文武百官會以為是蕃商入朝。
與廣州市舶司爭利之疑,也是百官詬病之處。
劉緯嗤之以鼻,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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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市舶司之利,廣州一家獨大,佔去九成,明州、杭州市舶司共佔一成。
再說,廣州市舶司的文書、賬薄尚待稽核,不排除把都磨勘司、都憑由司那群“能吏”派去廣州。
劉緯翻來覆去就一句話:“利益最大化”。
十年之利、一朝給清,最讓趙恆心動,左藏庫再也不用今日五十萬緡錢、明日三十萬匹絹的周借。
經過一個月的商討、妥協,《泉州市舶司暫行條例》刪刪改改,還是透過了。
於是,敕行十八路,冬至拍賣泉州港十年運營權,並代理市舶司抽稅、博買之外等非官府職能。
人窮志短固然是原因之一,西北局勢的突變也有催化作用。
知秦州張佶上奏:吐蕃宗哥部李立遵、唃廝囉聚眾十萬,侵犯寨城,恐謀入寇。
張佶奏疏有二,一言事,一告罪。為防吐蕃捲土重來,他新置兩水寨於大洛門,未請旨而行事……
趙恆無心虛禮,令張佶繪圖呈奏。
沉默近百年的吐蕃捲土重來,誰也不敢小覷。
於是,寇準拜樞密使,但他沒能阻止秦州局勢惡化,反而使宗哥族李立遵坐大。
張佶挫宗哥部來犯在先。
李立遵、唃廝囉、溫逋奇等吐蕃部族聯軍不再做南下之想,遣使上疏,請給爵命俸祿,口口聲聲要討党項。
趙宋君臣不可能不知道擁兵十萬對吐蕃意味著什麼。
張佶奏請拒絕,以免吐蕃藉機壯大。
但涇原路駐泊都鈐轄、知渭州曹瑋認為應該以吐蕃遏制党項,並請授李立遵為節度使。
寇準再登樞相之位,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深以為然,信以為真,力排眾議,要錢給錢,要官給官。
王旦、向敏中一肚子不滿,卻又畏懼寇準資歷,敢怒不敢言。
被趙恆委以牽制寇準重任的王嗣宗倒是站在張佶那邊,被寇準噴了一臉口水。
李立遵不僅心想事成,還有意外之喜。
寇準將主張派張佶和安撫派曹瑋對調。
曹瑋領英州團練使、知秦州兼緣邊都巡檢使、涇原儀渭州鎮戎軍緣邊安撫使,別鑄安撫使印給之。
開疆拓土、積極進取的張佶改任邠寧環慶鈐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