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一直隱在臺下交易的玉牒、族譜一事突然沸沸揚揚,緣於兩家主營茶酒的榷商橫插一槓,不斷抬高耶律、蕭姓族譜修撰競價。
榷商參與之初,透過石貽孫徵求過劉緯意見,並道明是代北地競價。
劉緯也就拍著胸口保證,在商言商,與裡通外國之責絕無干系,可當耶律諧裡透過晁迥入稟趙恆時,才又發現,此耶律並非彼耶律,至少不是耶律隆緒那一支,這誤會可就大了。
趙恆哭笑不得:“若是花落別家,契丹國主能忍氣吞聲?”
劉緯怏怏道:“大不了自耶律阿保機修起。”
趙恆埋怨:“為何不與耶律諧裡溝通?他不是屢屢透過國信司轉達求見意願?”
劉緯據理力爭:“契丹急遞直入班荊館,訊息也是自班荊館傳出,與臣無關,耶律諧裡那人動不動就拿刀往自己脖子上抹,還是晁學士這等老成穩重之人出面比較好。”
趙恆啐道:“知道晁迥老成持重?不知善始善終?速速安撫,勿節外生枝。”
……
劉緯避開耶律諧裡,靜悄悄的同蕭知可、蕭札剌協商。
因為拔裡部、乙室已部蕭姓之爭,兩蕭已無往日和睦。
“劉嘉瑞問問這位蕭國舅。”蕭札剌呲牙冷笑。
“可自祖輩修撰,不至於生出芥蒂。”劉緯一點就透,蕭知可是蕭綽堂弟,而蕭綽名下有三子,次子梁王耶律隆慶一直不安分,不斷籠絡入境榷商。
“劉嘉瑞見諒,不知我契丹國姓置於百家姓何位?”蕭知可問。
“複姓第一,否則難以服眾。”劉緯言簡意賅。
“多謝劉嘉瑞賜教,劉嘉瑞方才所問由我契丹太后殿下欽定,我等無能為力。”蕭知可道。
劉緯心中大定,還沒出門,就被聞訊趕來的耶律諧裡拽至廊下無人處小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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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正則言不順。”耶律諧裡曉以大義。
“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劉緯站著說話不腰痛。
“那兩位只是國舅。”耶律諧裡暗示。
“此事實乃孝心所致,不才這外人怎能離間貴國皇帝陛下骨肉親情?”劉緯反客為主,“奉勸上將軍一句,疏不間親。”
“耶律留寧月底之前抵達南朝京師,請劉嘉瑞留些時間轉圜。”耶律諧裡又道。
“這麼快?”劉緯若有所思的看向耶律諧裡腰間,也是來空手套白狼的?
“劉嘉瑞放心,我契丹新城都監劉日新隨行。”耶律諧裡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腰帶,信誓旦旦道,“從今往後,私見劉嘉瑞,某絕不帶刀。”
劉緯飛快遠去:“上將軍血脈高貴,不才不敢高攀,絕無私見之禮。”
耶律諧裡幽幽一嘆,悵然若失。
蕭札剌探頭探腦的安慰:“上將軍鐵骨錚錚,想必南朝嘉瑞心裡也是佩服不已。”
耶律諧裡效仿劉緯遠去:“兩位的事,某不摻和。”
……
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