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送老爺回來的,挺好的一孩子,吐人家一身。”李宗諤妻道,“去待漏院吃點吧,已經寅時六刻了。”
“好孩子?誰家孩子一天四五百貫的往外砸人?”李宗諤慌慌張張更衣洗漱。
“幸虧人家高堂不在,不然老爺這樣出門,妾身真放不下心。”李宗諤妻啐道。
李宗諤掩面而走,緊趕慢趕卻受阻於王旦儀仗,不得不遠遠綴在後面,同一幫誤時朝參官做起了難兄難弟。
報童叫賣聲由遠及近:“十六日絕版《皇宋日報》,十錢一份,先來先得。”
有官員親隨上前理論:“坐地起價?昨日不是贈送嗎?”
報童回應分外刺耳:“官人有所不知,昨夜就已漲到十錢,再贈送反會生出事端,主家仁厚,這錢算是小人的辛苦錢。”
那親隨啐道:“一張邸報而已,賣成書的價錢,小心砸在手裡。”
報童自賣自誇:“小人從望春門進來的,有人堵在城門處搶購,可主家劃定的有片區,不許越區……”
不一會兒,叫賣聲就被打了著燈籠的嬉笑怒罵所取代,“錢直秘大才”此起彼伏。
李宗諤不敢衝撞王旦儀仗,再往下的官員也不敢衝撞翰林學士儀仗,他越聽越心虛,“去買一份。”
王旦親隨在這時找了過來,“我家相公請學士上前說話。”
李宗諤硬著頭皮越過“平章事”儀仗,在馬上同王旦見禮。
王旦笑道:“學士怎的越來越見外?”
李宗諤心中不可能一點芥蒂都沒有,但還是半真半假的抱拳:“這事鬧的,哪有臉往相公跟前湊?”
王旦問了句讓人匪夷所思、且荒誕不經的話:“那首鵲橋仙真是錢直秘所作?”
李宗諤目瞪口呆,他和錢惟演、晁迥、楊億、劉筠從沒想過以假亂真往往才是人性所向。
待漏院、學士院廨舍外太多有心人駐足,李宗諤滿頭大汗的擠了進去,晁迥、楊億正往肚子裡灌茶湯。
晁迥心急火燎道:“昌武不是說明日報紙影射老夫嗎?和誰?”
李宗諤躲躲閃閃道:“說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晁迥追問:“和誰?館閣廨舍可就剩希聖一個人了,杜鎬、林特全躲在外面看熱鬧。”
李宗諤惜字如金:“新婦……”
楊億頹然長嘆:“他到底想幹什麼?”
李宗諤汗顏:“應該是足以彌補聲譽受辱的……錢財。”
晁迥奪門而出:“老夫去找希聖商量。”
錢惟演無動於衷,一心想拉晁迥、楊億陪綁,說了些無濟於事的慷慨之詞,便赴東華門外站隊待朝。
變故在午後,親隨倉惶來報:錢易妻盛氏詣登聞鼓院行狀,告劉緯有才無德,另訟錢惟演欺宗滅祖……
錢惟演大驚失色:“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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