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笑道:“叔父目光如炬,宵小哪敢放肆?侄兒也不敢。光教院想做的是離任審稽,既讓後任放心接手,也讓前任光輝廣照天下。”
丁謂啐道:“這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寇準離任怎麼不提?”
“侄兒哪敢?”劉緯諂媚笑道,“光教院想要成事,最少需五年時間,三司使恐已換兩任,叔父早就進了中書。”
“無事獻殷勤?你給我說清楚。”丁謂眼裡容不下沙子,隱隱有種猜測,劉緯是擔心他在任上會留下什麼馬腳。
“怕就怕以叔父的蓋世才情,一干就是十年。”劉緯陪著小心道。
“胡言……”丁謂笑了,現在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將來會因天書一事長期擔任三司使一職。
“丁大夫!”李宗諤氣喘吁吁的穿過重重禁軍。
“學士怎麼又來了?”劉緯一臉嫌棄。
“不是來找你的,丁大夫借一步說話。”李宗諤、晁迥、楊億決定欠丁謂一個人情,這可是三個翰林學士加在一起的人情,可抵大半個中書。
“李學士別再拉人下水了,皇城司必然上奏。”丁謂敬而遠之,拍了拍劉緯肩膀就走,“別送,好好招待李學士。”
“你那兩位同窗正在拒馬外探頭探腦,擠出個三長兩短怎麼辦?”李宗諤追上了上去。
劉緯微一錯愕,便遣人去接邵煥、晏殊,笑眯眯的看著李宗諤同丁謂糾纏,一個詞臣,一個能臣,結果根本不用想……
李宗諤悻悻回返:“你都已經在崇政殿隨侍了,何必抱著少年意氣不放?”
劉緯道:“這樣吧,如果邵煥、晏殊未曾風聞此事,那就算了,反之……學士別再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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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諤張了張嘴,不敢應承。本就是自秘閣傳出來的風言風語,邵煥、晏殊怎麼可能不知道?
說著說著,邵煥、晏殊就扭扭捏捏的過來行禮:“見過李學士、見過劉書記。”
李宗諤板著臉道:“都快入夜了,不知道家人會擔心?”
劉緯打趣道:“若是錢直秘讓他們來的,學士這是在把人往死裡得罪啊。”
晏殊紅著臉道:“沒有,沒有,我們請示過林待制。”
“說笑呢。”劉緯喚人重新置宴,拉著邵煥、晏殊在李宗諤左右坐下,“我們三個末學後進好好陪李學士喝一頓,誰坐得穩,聽誰的。”
“真的?”李宗諤剛起身又坐下了,蠢蠢欲動。
“我們不佔學士便宜,杯一樣,酒一樣。”劉緯一臉純良。
“今日中秋,我就陪你們胡鬧一回,好過你們到處跑。”李宗諤昧著良心道。
然而,酒過三巡,楊億口中的六杯就倒一點事都沒有,邵煥、晏殊則邊舉杯邊向放聲高唱的歌伎垂涎……
李宗諤再顧不上惺惺作態,不僅跟劉緯換了酒罈、酒杯,還趕走侍者,但不妨礙他枕著天籟之音入睡,而那三個怎麼喝都不醉小王八蛋似乎正在填詞賀中秋……
“老爺、老爺,快醒醒。”
李宗諤雙眼緊閉,猛的一拍大腿,中氣十足道:“唱得好!”
“再不起來就該失儀了,總不能月月扣月俸。”
“月俸?”李宗諤驚起,“夫人?我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