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諤眉頭舒展:“一月五錢,倒也說的過去。”
劉緯啐道:“是年費五錢!”
李宗諤勸道:“好好好,都是無心之失,莫要再計較。”
劉緯冷笑不語,心似明鏡。
李宗諤或許只是起了個頭,迎合之語絕不止一句,不然不會傳的這麼離譜,有鼻子有眼……
他對李宗諤蠻有好感,身為前宰相之子,並無驕奢之氣,拒受恩蔭,執意回鄉應發解試,由進士及第步入仕途。就是過的悽慘了點,為了女兒風光下嫁,竟然向王旦資借千貫,就此斷送仕途,本想著靠拜參知政事還債,沒想到被馮拯、寇準道破,估計得賣房、賣地……
劉緯沒時間可憐別人,一心冤冤相報。
晁迥命運多舛,早在太平興國五年就已進士及第,與王旦、寇準、李沆同年,但他在端拱二年通判鄂州時,製造錯假冤案,致囚枉死,遂奪兩官、連削三任,就此蹉跎十八年的仕途之初,一直在八品以下,直到趙光義去世、趙恆登基,才在李沆的舉薦之下出人頭地。
就是這樣碌碌無為一庸官,僅因文采尚可,便又起復,算是進士治國的一大弊端,也是後來王安石科舉變法內容之一。
劉緯不願息事寧人,一心殺雞儆猴。
受累於後世各種文學、影視誤解,他一直忽略了貢舉中的第一試、“秋取解”。
每年秋季之前,滯留京師的昨年落第舉子就得回原籍應發解試,滯留在京數年、中得狀元的橋段根本不可能發生。
於是,報館在四月份開張的預想破滅,兩百多落第舉子僅剩下不到十人,還都是老弱病殘。
劉緯並無精力親力親為,而那些編輯、稽核、校對又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逼得工匠一一就位的報館不得不以印書為生,但當郭氏有孕、光教院順利開學、一眾貴女步入教學崗位、慈恩院懸壺濟世時,他就徹底放開手腳,一心撲在報館上。
不!
是大字報!
四開大字報!
炮打翰林學士院!
劉緯忙著拼文排版,欺名盜詩。
石康孫三兄弟則四處拉廣告,並以廣告之後的客流量增加為收費依據,無明顯增加則忽略不計。
選的都是些富可敵國、一味追求客流量的豪商,看在慈恩寺三尊大佛的面子上,大多半推半就的應了。
石家炭場的煤夫加班加點,兩日完成五日運煤量,從中秋節開始,改作三日報童。
八月十五。
熟知京師地理環境的報童從東華門外待漏院開始遊走叫賣,穿梭於大街小巷,足跡遍佈內外城諸坊,凡能識文嚼字者,均可領取一份《皇宋日報》,並在各大正店、碼頭、寺廟、城門前置報攤供人免費瀏覽,共計二十萬份。
待漏院是起點,也是沸點。
文武百官個個不嫌事大,擠在學士院寮舍前探頭探腦。
王旦案頭也有一張,他眉頭深皺:“一紙擔盡古今憂?好大的口氣,誰家的?膽敢褻瀆至聖先師!”
馮拯意味深長的笑道:“還能是誰?看看背面就知道了。”
王旦聞言翻篇,忽然莞爾一笑。
“且說那牛筠、羊億、曹迥、千惟演俱是一時瑜亮,彼此心心相惜,但沾杯便無往日德行,卻又時常同床共枕,這日酒醉燭滅,齊赴黃粱,有詞為證: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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