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眼眶溼潤:“殿下在天有靈,所以高品建不世之功。”
周文質自謙:“某是僥倖,全憑殿下陰庇,怎能跟奉禮郎比?在哪都……都……”
“雞犬不寧?”劉緯唾面自乾,“我原想等等直接回東京,真不願過來遭人白眼。”
周文質直來直去:“怎麼說呢?人人不屑,人人慶幸,某弄不明白他們邏輯,每年五萬貫搭一貴女,哪裡吃虧了?天上能掉下來?”
劉緯一本正經:“陛下受委屈了。”
周文質搖頭:“人言可畏,這事也就奉禮郎能做,換成別人,肯定不得善終。”
劉緯啐道:“本來不敢,可曹利用那廝竟然不吭不響的把我扔在契丹行寨,孰可忍是不可忍。”
周文質問:“曹利用逢人就誇你行則與虜主並肩、食則與虜主共案,再蹉跎幾日就該與虜主同榻了,還說虜主不慧,是不是真的?”
劉緯嗤之以鼻:“北朝皇帝已經三十三了,他娘還要聽政,兩個親弟弟一個比一個能折騰,敢不慧嗎?兒皇帝好當?一當就是二十三年!”
周文質臉色古怪,“北朝皇帝?奉禮郎確與虜主相得?”
“習慣了,我可不想一不小心說漏嘴,白挨一頓打。”劉緯不以為然,“高品怎麼會來迎韓德讓?不會是想給韓德讓一個下馬威吧?”
周文質默默點頭。
劉緯怒道:“北朝皇帝對蕭達攬能有什麼好感?非逼他表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本事去幽州殺人放火啊?非要橫生枝節?盡爭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想請北朝秦國公主隨韓德讓姓,逼得北朝太后賜韓德讓以國姓耶律……”
周文質忽然拽著暴跳如雷的劉緯側身躬立,低頭提醒:“是國舅爺。”
劉緯恍然大悟,只有李繼隆這樣的頂尖國戚,才能讓身為內侍的周文質畢恭畢敬。
趙恆將幸,李繼隆親來巡視河道再正常不過。
馬蹄聲如雷而過,黃沙撲頭蓋臉。
“劉緯?”
一騎突停,一隊不前,“籲”聲群起。
“下官劉緯,見過使相。”
劉緯頭皮發麻,遭李四娘痛毆往事歷歷在目。
“破我夷夏之防,你還有臉回來?”李繼隆突然一夾馬腹,突進、側身、探手、擒拿一氣呵成,電光火石之間,已挾劉緯於肋下,掉頭直奔黃河。
“使相息怒!”周文質箭步前撲,狠狠一拳砸中馬尾骨。
那馬微一趔趄,去勢如電。
劉緯拼命掙扎著,十指雖已被鎧甲染紅,仍然奮力上探,絕望之中抓住一小縷長鬚,狠狠一拽……
李繼隆悶哼一聲,捨棄韁繩,改以雙手橫舉劉緯於頭頂,衝那驚濤奮力一擲。
“亂我中國綱常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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