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能背,也會唱,娘娘……很喜歡……”馮婉娘聲若蚊吶之際,不忘借勢壯膽。
“就你了,夫婦二人都在樂籍?”衛紹欽半點臉面都沒給,自顧自的盤算著,老夫都能生出我見猶憐之心,那小兔崽子不至於無動於衷吧?
“拙夫逝於鹹平元年。”馮婉娘陪著小心道。
“可有子嗣留下?”衛紹欽又是一喜。
“奴沒那個福分。”馮婉娘淚眼朦朧。
“好!”衛紹欽笑指秦方,“入夜前必須送她進劉宅!”
“回……回都知,那位甚有主見,小人……小人……”秦方手足無措。
馮婉娘愕然之下,分不清心中悲喜。
“老夫叫你來赴宴的?”衛紹欽起身來回徘徊,細細端量馮婉娘片刻,忽然一巴掌扇了過去,“罷了……替你們拿主意!”
馮婉娘“啪”的一聲翻滾倒地,挺著已然腫脹的臉頰磕頭認錯,“都知息怒,奴……願意……”
秦方撲通一聲,伏地不起,“小人這就回去想辦法。”
“老夫已經替你們想好了。”衛紹欽若無其事的笑道,“教坊使是郭守忠?就說他一心強納馮氏,宣徽院那邊自有老夫擔待。”
伶官即便有品階,仍然低人一等,而且只能在教坊內部流轉。
所以,衛紹欽敢明目張膽的抹黑,換做良人決不會如此直白行事。
這就是賤籍悲哀之處,秦方、馮婉娘只能磕頭應承。
“做人要懂感恩,官家有詔,命劉緯伴讀信國公,兩位飛黃騰達時,莫要忘了今日這一巴掌。”衛紹欽換上一副和顏悅色,“未來太遠,先幫你們出籍為良。”
悲歡瞬間易位,兩人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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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老夫要你去做什麼?”衛紹欽問。
“奴明白,看著那位奉禮郎。”馮婉娘已是感激涕零。
“國朝祥瑞,天縱其才,你拿什麼看?”衛紹欽重重的嘆了口氣,“劉家兄妹並無長輩在世,主弱僕壯,不測之事難免,如今即將入宮伴讀,牽一髮而動全身,容不得半點疏忽,好好守著就行。”
“奴明白。”馮婉娘喜上眉梢,火辣辣的臉也不痛了。
“這位奉禮郎行事有些跳脫,幾次三番出人意料,惹官家牽掛。所以呢,他若再做驚人之舉,提前知會老夫一聲,勿做任何干涉。”衛紹欽慷慨許諾,“若能守得周全,可在皇城司另領一份俸祿。”
……
還是沒能逃脫密諜範疇,兩人魂不守舍的出宮。
秦方無所謂,馮婉娘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以己娛人,除了本身技藝過硬,還得會看人臉色、猜人心思。
優伶之間閒暇時,喜論才子佳人,也好街坊異事,以此激發創作靈感,真真假假的小道訊息總是先人一步。
馮婉娘覺得衛紹欽肯定是因為劉緯受了天子訓斥,才想近距離的未雨綢繆,但你堂堂內廷第一人都束手無策,我一柔弱婦人又能做什麼?據說那童子十分妖異,喜食人乳,助孕生產,勾結馬翰打壓街坊四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