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禮三加。
始加緇布冠,行成人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再加皮弁冠,行兵戈事。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三加爵弁冠,行祭祀事。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傳至宋初,去繁就簡:初加幅巾,次加紗帽,三加幞頭。
信國公趙佑七歲建府,因無諮議一職,並未引起轟動,勉強算是行成人禮。
百官一時半會兒摸不著頭腦,這算加冠?還是出閣?後來的仁宗趙禎六歲出閣。)
伴讀官人選敲定之後,一般先由皇城司第一指揮查證缺失、風險,再由所部主官訓誡。
直秘閣錢惟演、龍圖閣待制杜鎬先後拉著劉緯耳提命面,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叮囑,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只聽不說。
兩人小心翼翼並非無緣無故,依照慣例,皇子受封應該先敲定諮議、記室、翊善、侍講、教授等職,然後才是伴讀官。
但這次,最重要的諮議一職完全擱置,反而是伴讀官獲搶先敲定,還是樣樣上佳的九歲童子科新晉進士。
伴讀官最少也是兩人,另一額定人選也由趙恆欽定,多選於內侍省。該人選一樣遲遲未能敲定,因為劉緯的存在,一有旁襯,立成雞肋。
皇城司第一指揮的勘驗很順利,也很憋屈。劉緯初入京師,宅無陰私,人際關係簡單,又不缺金主,還有馬翰那個不要臉的遣邏卒宅外蹲守,風險因素均被扼殺在萌芽狀態。
衛紹欽卻認為劉緯就是最大變數,如果趙佑將來效仿其行事,家國永無寧日。
但趙恆親選,郭氏點頭,誰都無權置疑。
衛紹欽把那首承天節賀詞視為劉緯入選伴讀的最大推手,在此之前,趙恆曾經明確表示劉緯需要磨礪。
衛紹欽作為天子家奴,很清楚孰重孰輕,有些事可以推脫,有些事必須主動承攬。一邊埋怨自己沒本事把馬屁拍的天花亂墜,一邊著手佈局看護劉緯一事,並將馬翰排除在外。
於是,教坊大麴部部頭秦方戰戰兢兢的進了皇城司北廳。
衛紹欽窩在暖椅內懶洋洋的問:“坐吧,聽說秦部頭與童子科進士劉緯交好,怎麼不多費點心?劉宅不是正缺樂師嗎?”
“謝都知賜座。”秦方沒敢落座,忐忑不安的解釋,“小人和奉禮郎經鎮安坊石公撮合,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再無聯絡,教坊倒是有伎工遞貼求幕,均遭奉禮郎婉拒。”
“為什麼?”衛紹欽毫不介意心中所想暴露。
“奉禮郎似乎屬意男樂……”秦方遮遮掩掩。
“擔心童子太幼,投身無靠?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衛紹欽冷哼一聲又問,“教坊近年何人聲名最盛,詞唱皆佳?”
“當屬琵琶色馮婉娘,二十有五,深得娘娘喜愛。”秦方如數家珍。
兩刻之後,一秀美婦人惶恐不安的來到皇城司北廳拜見,面色蒼白,眸帶血絲,頰有淚痕,身段似柳,明明是在躬身行禮,卻像是體力不支即將倒地。
“哼!”衛紹欽雖然惱火,卻未出言苛責。
“童子科劉進士的詩詞可曾拜讀過。”秦方連忙在一邊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