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蕩不羈的粗獷之音,或順流而下,或逆流而上,或攜驚濤拍兩岸。
豪情入耳,化作超然灑脫,隱有一絲蒼涼無奈,令人生出“英雄遲暮、空有抱負”之感。
劉緯眼中再無那一片片雪白肌膚,深深沉浸在歌聲裡,時光趁虛而去……
“啦啦啦……”
曲終人未散。
“如何?”石保興彷彿又是少年時。
“兄長大才。”劉緯讚歎不已。
“放屁!”一老者佯作憤然,“讀書人花花腸子就是多,什麼時候尋花問柳也能稱才了?”
“別聽他胡說,幾位小唱娘子均是教坊大麴部、法曲部在籍樂工,這位是大麴部部頭秦方。”石保興攬著劉緯肩膀笑道,“兄長我的面子不夠看,她們都是慕名而來。”
“失敬失敬,初至京師,太多失禮不周處,自罰三杯。”劉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心求醉。
秦放卻在劉緯一杯飲盡後按住酒罈,“奉禮郎年幼,酒易傷身,諸位貴人已見心意。”
石保興捋須笑道,“那首把酒祝東風就是秦部頭重新作曲,才又多出幾分神韻,向來都是依曲填詞,詞先曲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劉緯沒敢再客套:“謝秦部頭,容緯醞釀一二。”
“醞釀?是酒喝的少了吧?”一老者笑道,“石兄因疾忌酒,做弟弟的應該代一巡吧?我等愛幼,許你以詩為酒,先乾為敬。”
劉緯招架不住,苦笑著向條案走。
“小女子字跡尚可,請奉禮郎成全。”抱笛歌伎搶先伏案。
“先生請。”劉緯索性改口,能在樂工體制內稱小唱,不亞於後世國字頭藝術家,當的起這個稱呼。
眾歌伎笑容淡了不少,感動油然而生,秀眸更添晶瑩。
一干人等暗暗點頭之際,言語化墨,白紙黑字漸漸相得益彰。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頗為應景,有人拍案叫好,有人細細回味。
“不算!這不是罵我們為老不尊嗎?”一老者啐道,“我們是來湊熱鬧的,不是來遺臭萬年的。”
“緯自罰一杯。”劉緯深知人老隨心所欲。
這樣一來,沒人能再按住酒罈,紛紛與管絃共醉。
酒過三巡,天已黃昏。
在籍歌伎不得不回教坊各院靜候宮中貴人召喚。
醉意撮合,年少與輕狂終相見,成就凌雲志。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
彷彿夢魂歸帝所。
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
九萬里風鵬正舉。
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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