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於闖蕩內陸的蕃商,大多具備一定漢語基礎,簡單交流沒有問題。
劉緯寄希望同這些蕃商的交流,彌補自己的與眾不同。
看起來效果不錯,實際上差強人意。
蕃商主要經營象犀、玳瑁等奢侈品,農作物少之又少。
這個時代的美洲尚為處女地,玉米、紅薯、土豆、辣椒根本不用想。
劉緯僅僅只是想讓拉丁字母、阿拉伯數字的出現,不會那麼突兀,總不能憑空捏造吧?
種種奇問唬得蕃商一愣接一愣,嚮往中土之心,愈加虔誠。
是人就有圈子,劉緯年際有限,官場來往也就是參與童子舉的那幾人,屬萬德隆最活躍,多多少少明白劉緯心思,給出另一種選擇。
位於太平興國寺內的傳法院,原名譯經院,始建於太平興國五年(980年),是一所官方譯所,不僅翻譯佛經,還兼譯西域乃至中亞各國進獻的國書,主譯者多為蕃僧。這就涉及到禮儀之制,不可避免的同太常禮院、鴻臚寺有了交集,卻又不歸兩者轄制,通常由內侍勾管。
劉緯心動不已。
譯經僧不是相國寺那種混吃混喝的酒肉和尚,清苦與否,無人知曉,待遇雖優,卻無自由,平時館於太平興國寺內的傳法院,逢大朝或者大祭才能一觀世俗繁華,如今雙節將至,難得閒暇,客居開寶寺宏法。
林憲傑前腳遞拜貼,劉緯後腳登門。
如今的蕃僧主譯者號“施護”,得趙光義御賜“顯教大師”,並任朝請大夫試鴻臚少卿,是名副其實的六品僧官。
知客收拜貼時沒覺得奇怪,京師九品遍地走,不少人都曾因囊中羞澀借住寺廟。
一身緋袍的劉緯清晨出現,又是另外一份光景。
十三四歲的小知客僧“啊”了一聲,扭頭就跑。
蕃僧借住的三進庭院,喧囂一捅到低。
一中年僧人疾步至前庭,不慌不忙的合十發問:“貧僧惟淨,可是新科進士劉施主來訪?”
劉緯拱手作揖:“童子見過惟淨法師,冒昧來訪,還請海涵。”
惟淨微微側身伸手,引導劉緯進中庭廂房,“奉禮郎少年天成,弊院蓬蓽生輝,先嚐嘗貧僧剛剛烹製的茶湯,吾師尚在早課中。”
劉緯全然不顧自己是來找黑鍋的事實,靦腆笑道:“是童子唐突,昨日得知顯教大師出關,輾轉難眠,這才一大早行惡客之舉,見過惟淨法師便已知不虛此行。”
惟淨顯然沒坐過這種花花轎子,手足無措且臉熱道:“方外之人,當不起奉禮郎盛讚。”
“童子不懂客套,進京時日雖然不長,所見風物卻不少,惟有法師能讓人生出眼前一亮之感。”劉緯微微一頓,脫口讚歎,“俊逸清新三十許,溫潤澤仁七尺玉。”
惟淨心慌更甚,差點把茶碗打翻。
林憲始終隨侍左右,覺的劉緯那張嘴難得實誠一回。
任誰初見惟淨,都會生出一種暴殄天物之感。
那眼耳眉鼻彷彿一幅水墨畫卷,言行舉止之間,總是帶有三分堅持、三分孤寂、三分清貴,還有一分揮之不去的江南婉約。
讓人不由頓悟:絕世佳人不單指女兒身,男子亦能傾國傾城。
喜歡天禧盛世請大家收藏:()天禧盛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