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嗆,寇準都要躲的事,絕對小不了,肯定還有波折。”呂蒙正言有未盡,坊間早就傳聞向敏中酷愛黃白之物,毫無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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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屋漏偏逢連夜雨。”李沆嘴角泛起幾絲無奈,只得先簡後難,“夷陵童子拒不受敕也是一件麻煩事,偏偏風采可居歷年童子試之最,人言可畏啊。”
“若童子試就此改弦易張,未嘗不是國家幸事。”呂蒙正道。
“即便童子試不授出身,童子一樣簡在帝心、天下聞名,這樣對其他人公平嗎?”李沆義正辭嚴,“得賜進士出身,不佔貢舉鰲頭,是你我對讀書人的交待。”
“太初這話毫無說服力,讀書人可以不計較童子如何,卻很在乎种放走的終南捷徑。日後若有人重修《說文解字》,你我定會因這條青雲路名垂千古。”呂蒙正唾面自乾。
“种放再三乞歸山林,理當成人之美。”李沆不動聲色的祭出种放以往奏表,強把生米做成熟飯,順帶給張齊賢難堪。
“呵呵。”呂蒙正微微頷首,“半生清名一朝殆盡。”
“童子一事還請聖功兄多多擔待,萬萬不可因人廢事。”李沆微微一頓,語重心長道,“觀其志大半都在開疆拓土之上,多些磨礪並非壞事,總不能二十五六就拜相,而後提兵幽雲,我大宋經不起第三次北伐失利。”
“開疆拓土?幽雲十六州均為漢唐故地,是我大宋沒守好這份基業。”呂蒙正幽幽一嘆,“我曾諫言先帝《隋、唐數十年中,四徵遼碣,人不堪命。煬帝全軍陷沒,太宗自運土木攻城,如此卒無所濟。且治國之要,在內修政事,則遠人來歸,自致安靜》。童子過堂時,曾就此段感慨,若昔日隋煬帝、唐太宗盡全功,哪有今日契丹、党項之患?”
“聖功兄忍心讓那些獻雞子於府院之外的貧苦人家亡命疆場?”李沆冷笑。
“一山不容二虎,縱然我大宋固步自封,契丹呢?雍熙北伐至今已近二十年,哪一年消停過?無論攻守必有一戰,何不向敵而死?太祖、太宗不能,不代表陛下不能。你我束手無策,不代表後人也是如此。”呂蒙正嘆道,“只要童子牢記今日訴求,來日定不會負天下蒼生。”
“哦?聖功兄早知童子訴求?”李沆話裡有話。
“老夫把童子放在心上,因而得知。太初沒把童子放在心上,因而未知。”呂蒙正笑道,“於國而言,童子缺乏安全感,所以才在殿試時論党項、契丹事。
於家而言,童子依舊缺乏安全感,所以攜妹遷居京師,還為年初遭辱進士夫婦打抱不平,索掌扇宮女治家。
金榜題名又能如何?
新科進士夫婦還不是受辱自盡?
授秘書省正字又如何?
京師遍地九品,遑論國戚勳貴?
童子未滿十歲,其妹五歲,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遇見不測事,萬眾矚目則另當別論。”
李沆沉吟片刻,方拱手道,“受教!童子借官家和你我揚名,就不怕弄巧成拙?”
呂蒙正輕輕搖頭:“賞一人、可勸天下,官家決不允許有弄巧成拙之事發生。”
李沆問:“种放既已乞歸山林,其故事便不宜提倡,賜童子緋衣?”
呂蒙正道:“老夫附議,請官家聖裁。”
當日,种放上表,以病乞歸山林。
趙恆不允,遣醫賜藥。
翌日,种放再表,這次以歸鄉養病為名,找了個臺階給雙方下。
趙恆遂許之,授其為起居舍人,並蔭其侄種世衡,又詔三館、秘閣學士宴餞於瓊林苑。
劉緯也在這日受敕謝恩,淚流滿面的朝北深揖。
吏房主事唯恐夜長夢多,立遣胥吏二人送劉緯至右掖門內的法衣庫,量身定做官服、朝服,還體貼入微的囑咐劉緯居家適應水土,殿謝、堂謝時,另有胥吏登門通知,最後送劉緯經右掖門出宮,官身當日即獲認可。
禮部和太常禮院完成歷史使命,卻不願意退出歷史舞臺,張承志、萬德隆堅持禮送劉緯至戴宅,可惜戴國貞所租宅院位於興禮坊正中,除非一早一晚,否則馬車難行,就是天子親至也得繞道,眾人只好在寬闊坊道作別,約好三日後宴聚。
“這麼久……這麼久……還以為哥哥不要我了……”劉嬌稚嫩的身影撲進劉緯懷裡,肆意揮灑淚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哥哥得掙錢買宅子,才能一輩子和嬌嬌在一起。”劉緯雙眸溼潤。
迎出巷口的王氏、素娘、王媛、林憲傑、崔蘭珠均是淚流滿面。
九歲童子安身立命何其之難?
終究還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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