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閉門羹。
石慶孫捋了捋沒有鬍子的下頜,目露兇光。
石康孫問:“請你去,你去?”
石慶孫冷笑:“請不請是態度問題,跟去不去有什麼關係?八品衙內?好大的架子!”
石貽孫打抱不平:“朝宗挺好的,除了錢外,對誰都一樣,我可不喜歡和唯唯諾諾的人呆在一起。”
石康孫捏了捏石慶孫的胖臉,沉聲斥道:“爹爹身子骨不太好,給我老實點。”
石慶孫只敢在喉嚨裡含糊不清的表達不滿:“也不知……是誰成天惹是生非?”
匆匆趕來的門客林憲傑開口緩和氣氛,“陛下有詔,老爺改知澶州。”
石家三兄弟立刻煩躁起來。
貌似轉遷,可澶州乃百戰之地,並不是個好去處。
而且,石保興身體有恙,恐怕經不起這樣折騰。
林憲傑又道:“今日散朝後,開封府戶曹參軍戴國貞過堂拜見向相公,午時方出。”
三兄弟又一次面面相覷。
兵部侍郎向敏中於年初同平章事、並加集賢殿大學士,排名雖在呂蒙正、李沆之下,勝在年輕力壯,趙恆拿他當中流砥柱用。
石康孫忽生兔死狐悲感:“呂相公身體每況愈下,怕是撐不住了。”
兄弟三人悶悶不樂時,戴朝宗又蹦蹦跳跳跑來,車窗前深吸一口氣,憶起私房錢被戴國貞強行搜走那刻,眼角湧出些許晶瑩,動情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石康孫微微一窒,不敢妄下評語,瞥了林憲傑一眼。
石家身為將門,沒有在文官仕途發展的打算,士大夫階層也不容許他們有這樣的想法。
飽讀詩書的門客遂成為幕僚、胥吏般的存在,兄弟三人身邊各有兩三個這樣的伴當。
累試不中的林憲傑是此中翹楚,請坐迎送、朝野動向面面俱到,細細一品,讚不絕口:“好詩,這才是絕句,好像差兩……”
戴朝宗皺眉:“沒了,就這兩句,要不……請先生一續?”
饒是林憲傑久經迎來送往事,也被熊孩子噎得面紅耳赤,哪裡知道戴朝宗只是在緊張那一百貫錢。
石康孫笑道:“石家別的沒有,不會賴你那一百貫,明日清早差人送上門。”
戴朝宗見風轉舵:“康孫兄豪氣干雲,以後誰要是欺負小弟,就借康孫兄虎皮一用。”
“好說,好說。”石康孫笑眯眯的道,“還有一樁大生意,要不要摻和摻和?”
“不要!”戴朝宗堅決搖頭,“我現在就值一百貫,再多會出人命,等我爹回來,問問再說。”
石康孫咬牙道:“說不定還能翻倍。”
戴朝宗嚇了一跳,扭頭就跑,“還得給妹妹洗尿布,改日再會。”
石慶孫幸災樂禍:“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哥哥兇名在外,可止小兒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