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心中佞臣念頭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天分似乎不夠好,九經進度特別差強人意,已經把優越感折騰沒了。
宋太初留下來的那些底稿倒是已融會貫通,相當深入的瞭解著這個世界。
其實,佞臣大多擅於實務。
他這樣安慰自己。
好在外表不錯,就是有點男生女相。
劉嬌更佳,英氣十足。
老天爺彷彿開了個玩笑,給兄妹倆換了張臉。
苦惱的遠不止這些。
劉嬌已到三歲四歲狗也嫌的年紀,單單講故事招架不住,還得在廢紙上作些簡筆畫來哄,繼而鼓搗出鉛筆。
“哥哥?今日的畫呢?小白不啄我了,快給它也畫一張。”
全然不知愁為何物的爛漫少女摟著家鵝脖子來,兩隻狗爬在身後使勁喘粗氣,抱著劉慈的素娘更是滿頭大汗。
劉緯仰天長嘆。
當爹不易,比讀書還難。
……
當爹都不容易。
趙恆日理萬機,同樣不忍拂了趙佑心意,準備讀上一節《聖僧西遊記》,卻先對毫無底蘊的字型有了興趣,“似是新創,筆力不夠,風骨十足。”
趙佑湊過去看了一眼,脫口而出:“好像一個孩子,衣不遮體。”
趙恆心中一動,笑道:“佑兒這句話,可以給爹爹當老師了。”
張景宗見縫插針:“啟稟陛下,此書乃夷陵那童子親筆所書,購自前夷陵知縣、今開封府戶曹參軍戴國貞家的小郎君,二十貫。”
趙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最多二百錢,二十貫?你們倒是敢買,民脂民膏不是這樣用的。”
“陛下恕罪。”張景宗汗顏道,“奴婢起初也這樣想,拜讀之後,覺得……戴家小郎君要兩百貫也不為過。”
“哦?”趙恆打趣道,“朕也拜讀拜讀,看看要不要送景宗出京體驗民生艱難。”
張景宗連忙認錯:“奴婢才疏學淺,有負陛下厚望。”
趙佑一臉期待的問:“爹爹可以讀給孩兒聽嗎?孩兒想知道神童寫了什麼?”
趙恆攬趙佑入懷,姑妄之言洞徹於殿。
盤古開天闢地,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遂分為四洲:一曰東勝神洲,二曰西牛賀洲,三曰南贍部洲,四曰北俱蘆洲。
本書單表東勝神洲,海外有一國,名曰傲來,國近大海,海中有山,名曰花果。
……
觀音大士對那唐皇打起機鋒:“李興肖走,國祚千年。”
趙恆忽有同感:手中所執荒唐言並非一無是處。
但這字字珠璣,句句新奇,篇篇天馬行空,真是一個七歲孩子寫出來的?
趙恆遲疑更甚,生怕弄出笑話。
張景宗輕聲道:“啟稟陛下,奴婢不知夷陵那童子到底怎麼樣,但戴家小郎君確實異於常人。”
趙恆不由側目:“又一神童?”
張景宗實話實說:“不太像,戴家小郎君年方十一,精通貨殖,去年入讀國子監,以請同窗指點為名,送出一份五頁紙的話本。同窗想看後續,他便抬出夷陵那孩子是如何如何的辛苦,以七歲稚嫩之身養活兩歲幼妹,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千里家書抵京師豈止萬金……”
趙恆忍俊不禁:“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