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保興時任棣州防禦使,其弟石保吉任保平軍節度使、兼河北諸路行營都部署、屯守定州。
祖蔭浩蕩,父輩進取。
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三兄弟是當之無愧的頂尖衙內。
“康孫兄不說什麼事,我就要走了,得回去給妹妹洗尿布。”戴朝宗卻是不吃石康孫這一套,作勢要走。正科進士出生的家庭,不是太怵浚儀石家。
“呵呵。”石康孫冷笑,“戶曹肥的流油,貪四年,清也四年,反正只能一任,你爹不是一直在放心大膽的撈嗎?”
“我爹那人視錢財如糞土……不提也罷!”戴朝宗暗暗叫冤,戴國貞可沒石家那麼粗的大腿,只敢拿點小錢,三年後能不能換棟大點的宅子還是問題。
“不是說,那小神童還有一本英烈傳嗎?”石康孫問。
“就一話,有什麼看的?”戴朝宗頓時沒了胡扯興致,有氣無力道,“寫楊令公的,說什麼人生自古誰無死,把我娘都看哭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後面還有?”石康孫年方十五,一旦板起臉,很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模樣。
“留取……忘了。”戴朝宗沒好氣道,“正月還沒完,令公首級還在幽州昊天塔供著,談這些嚇不嚇人?說點別的。”
“十貫!”石康孫啐道。
“真不記得了,一百貫也沒用。”戴朝宗好生懊惱。
“一百貫。”石康孫翻了翻白眼。
“好!一百貫就一百貫!”戴朝宗猛的一拍大腿,“康孫兄豪氣干雲,一諾千金。”
“現在記起來了?”石慶孫嘴角泛起一絲嘲諷,一百貫能買三四個十六七歲的婢女,家財鉅萬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還是記不起來,但我娘也聽過。”戴朝宗笑道。
石家三兄弟面面相覷,一番揶揄之後,輪流旁敲側擊,想要撬開戴朝宗的嘴。
戴朝宗的胡扯功力深得劉緯真傳,以一第三,絲毫不落下風。
石康孫有點招架不住,他的人生也算是跌宕起伏。其父石保從乃石守信幼子,看的最嬌,去世最早。他從小養在石保興膝下,雖說文不成、武不就,孝心卻是實打實的。
石保興雖是長子,聲名卻不如其弟石保吉顯赫。
長不如幼,難免惹人閒話。
再加上石保興近年身體大不如前,仕途很可能就此止步。
三兄弟便想替石保興揚揚名,求些上佳詩詞。
馬車緊趕慢趕,抵達內城時,仍然已是萬家燈火初上。
戴宅位於相國寺東面宣和坊,並未臨街,且在里巷深處,兩邊全是攤點,衣食住行,應有盡有。
熱鬧和擁擠往往不分家,別說馬車了,就是一匹馬想擠進去也不容易。
石家三兄弟後半段歸途盡聽戴朝宗胡扯了,硬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便想跟去混些茶水,討點面子回來,戴國貞總不會也這麼不著調吧?
哪知戴朝宗根本不客套,蹦蹦跳跳的遠去,“我家太過簡陋,就不請三位兄長紆尊降貴了。”
三兄弟面面相覷。
童子潤筆也這麼難?
他們不是沒找過別人。
名不見經傳的看不上,看的上的又不待見他們。
因為,這並非石家長輩本意,完全是孝心使然。
而且,生不立傳,乃史家節操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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