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聽!除非把猴子緊箍咒摘下來。”戴朝宗口是心非。
“怎麼找到這了?又捱揍了。”劉緯問。
“快走快走,嬌嬌醒來看不到你就哭,害得搖光、璀璨跟著一塊哭,我娘哄不住,再不回去,我娘也該哭了。”戴朝宗這才想起正事。
劉緯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兩個熊孩子一前一後的衝出房門。
“小郎君,宋公留下好幾箱東西,送到試場?”鋪長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
“鋪長有心,這些是茶水錢,送到還有。”劉緯從戴朝宗懷裡掏出一串銅錢雙手奉上。
“使不得,使不得。”鋪長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他們是驛卒,也是服徭役的百姓,不但沒有薪俸,時不時的還要倒貼口糧,四十錢能買四鬥米,可以敞開肚皮吃上好幾天了。
戴朝宗出門就埋怨:“你是不是傻?他們是遞夫,迎來送往是分內事,那是我壓歲錢。”
“哪裡應該?我半年前還不如他們。”劉緯沒好氣道,“那錢是束脩,教你怎麼做人。於上,彬彬有禮、不卑不亢,就算不能成事,也不會壞事。於下,只是平易近人遠遠不夠,他們要的不是這些,飢寒生歹心,飽腹方知禮……”
戴朝宗又氣又急:“你個臭不要臉的,搶錢還這麼多道理。”
劉緯笑了:“潑猴,這就是為師想教你的,既然搶錢有理,有必要擔心家財不能萬貫?”
戴朝宗憧憬未來,瞳孔由圓變方。
一直不離戴朝宗左右的長隨猛飆汗,這樣的兩個孩子……以後會不會為害一方?剛才那四十錢……讓自己人掙不好嗎?
劉緯一回家,立刻使出渾身解數,又唱又跳,四串銀鈴般的笑聲漸如潮起。
戴朝宗趁此間隙拆開木箱,布、絹各一箱,書籍一箱,底稿兩箱,白紙三箱。
劉緯對那兩箱底稿特別感興趣,隨手拿起一沓翻看,大喜過望。
全是宋太初親筆所書,涉及奏疏、故舊往來、家書等等,可以藉助這些文字準確瞭解當今政治、經濟、民生,甚至是潛規則,戴國貞的這些早就一燒了之。
“會不會犯忌諱?”王氏也能看出劉緯心中激盪。
“應該不會,今上用的就是老師穩重。”劉緯又拿出一沓底稿飛速翻看,“全是老師筆跡,正反都有字……”
“臭不要臉的,沒拜師呢,娘,你別打,聽我說啊,緯哥兒剛剛還想收我為徒……”戴朝宗又一次抱著王氏小腿賣慘。
劉緯覺得自己也慘,先是丁謂,後是宋太初,全都有一去不回頭之相,真是命運多舛。
沒辦法,誰又能料到巴蜀局勢糜爛到這個地步?
獨善其身於五代亂世,卻沒能熬過和平統一,又是誰之過?
劉緯不敢明著埋汰趙光義,畢竟王氏正未雨綢繆的領著他拜訪左鄰右舍。
童子試人選直送闕下,因而須得地方鄉鄰認可,再由府路行政長官薦解。
宋初,貢舉、制舉、恩科的錄取程式不盡相同,第一步卻完全一樣,須持牒自陳於州縣,獲得父母官認可方能就試。
牒以戶貼為主,不僅得有姓名、家世、籍貫、三代等,還必須有鄉鄰作保。
不忠不孝、跡涉疏狂、兼虧禮教、曾遭刑責者(杖刑及以上)不得應解。
胥吏、工商雜類不得應解(特旨除外)。
非本州府籍貫者不得應解(入讀國子監除外)。
喪服在身者不得應解。
廢疾者不得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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