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他又輕輕道,“我愛你,你不要走。”
溫謹愕然抬頭,淚水糊了滿臉,她只能不停地重複再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也愛你。
溫謹,你還有什麼不滿足?你喊的開始,你喊的結束,他也終於愛上你。
“江時景,再見。”
良久,他才道,“照顧好自己。”
“再見。”
溫謹沒回上海,她去了西安,去找謝銘。
哭得太狠,她累極才入睡。
謝銘接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他也不問發生了什麼,帶她去吃了碗熱乎乎的面喝了碗滾燙的湯,把她送進酒店。
“先睡覺,有事睡醒再說。”
溫謹頂著兩顆腫成桃子的眼睛道了聲謝,謝銘想摸她的頭,可他記得那個人也很喜歡摸她的頭,便改成拍拍她的肩,“傻子,睡覺去。”
她蒙頭睡了一天一夜,醒過來的時候是夜晚,謝銘不在。
給他發了訊息,他很快便提著兩籠小籠過來。
溫謹笑了笑,嗓音沙啞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我跟他在一起了,他特別愛我,但是我們又分開了。”
一顆淚忽然砸在她手上,溫謹看著它愣神,怎麼,哭了呢?
謝銘一時無話。
“溫謹,那不是夢。”
“是嗎?”溫謹閉上眼。
這是溫謹第一次來西安,夜晚的西安比想象中沉靜,不是節假日,沒有喧嘩的遊客,整座城市沉澱在歷史厚重的風塵中。
溫謹走累了,便在一塊石階上坐下。
捏著手指,她開始講這幾天的事,末尾她道,“這幾天,我真的覺得像在做夢。”
“謝銘,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意思。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無所有,我不能忍受我喜歡的人因為我跌落到塵埃裡,哪怕其中有萬分之一我的因素都不行。
我不信秦諾,因為秦家不是她一個人的,她決定不了什麼。我離開他,只希望我不成為他的負擔,我什麼也幫不了他,連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都沒有,如果我離開他,他可以不被束縛,那我願意放手。
那樣到了最後,就算他什麼都沒了,他還有溫謹。”
“溫謹是個騙子,溫謹只會永遠愛他。”
回北美後,許宴臣與周子越似乎都很擔心她,溫謹幾次表示自己沒事,他們都不信。
直到北美落下第一場雪,溫謹終於看到鋪天蓋地、紛紛揚揚的大雪有多麼漂亮,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去年江時景發給她的那張照片。
今年江城會不會下雪?
她跟溫恪說,如果江城也下了大雪的話,一定要告訴她。
可直到她回國,江城都沒下過雪。
溫恪不明白,姐姐怎麼會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才十二月,江城怎麼可能下雪?
在機場和許宴臣分道揚鑣前,溫謹對他道,“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絡了。”
轉身便清了所有他的聯系方式。
之後溫謹一直留在學校,沒回江城,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個實習做著。至於周子越,她徹底避開,按理說她應該謝他的,他若不說,最後她便什麼都無法選擇,可溫謹不想再為難自己。
將近年關,她還不打算回去。
大年初一,溫謹一個人呆在寢室裡,抱著手機看了一整晚的美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