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如真同時保持沉默,裝作沒聽到。
只有如晴覺得,這家庭婦女,確實不是人乾的活兒,先前李氏也是有點才氣又有點知識更有點見識的主婦,可如今,家庭主婦做久了,訊息便閉塞了,居然變得俗氣且無法勾通了。
其實,在還未開考之前,江允然必然中舉已是米府一至認為的事。因為永寧伯爺主管科舉,再加上最近老皇帝親厚有加,在政事上,已有話語權,他的寶貝愛子考科舉,哪個傢伙吃了熊心豺子膽,腦殼被門擠了才敢把他的名次給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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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李氏還拿出來洋洋得意地炫耀,殊不知此次雲氏雖面面俱到,得知知禮中了舉後,也命人送來了厚重之禮重謝米家對愛子的照顧之恩,胡夫子也得到一份厚禮,然,卻又附了一封信來告之米敬瀾,意思是說,我們確實關照了知禮,知禮能中舉,永寧伯府功不可沒。知禮看了信半晌,道:他考得很是輕鬆,除了一兩道題略為吃力外,其餘諸題都是運筆如飛。不過仍是得感謝永寧伯。
米敬瀾把信撕得粉碎,輕拍兒子的肩,囑咐了好生休息後,便直奔老太太屋裡
93江允然感慨,這個裝腔作勢表裡不一的臭丫頭
同年5月,正是山花遍開的季節裡,如真總算披上自己熬了大半年才繡出的嫁衣,戴上鳳冠,披了頭蓋,讓知義揹著上了平陽侯府抬來的花轎裡。
此次藉由如真的出嫁,米家的幾個孩子才被眾多賓客一睹真容,有的說知禮老成持重,又考得功名,將來成就不可限重。見知義少言寡語,雙目冷冽,又紛紛誇他非池中之物,將來定能成就大業,再見知廉溫文儒雅,談笑風聲,進退得宜,脾氣溫和,斯文有禮,又誇他才華出眾,再加努力,日後定能傲嘯仕林。
女賓客見著斯文有禮進退兼宜的如善,紛紛誇她秀外慧中,米大人真有福氣,見如美氣派高貴,又誇李氏好福氣,將來定能與大姑娘一般,找得顯赫婆家。見如晴嬌憨生得白嫩,如同一團洗淨了待吃的水蜜桃,加之年紀又小,大家明知她是庶出,但見她生得這般水靈,卻也給了許多贊聲。
為了表示自己很有淑女風範,如晴忍著這些貴婦們的荼毒,一直撐到平陽侯府前來的迎親隊伍,總算得到了解放,從這群老少婦人的魔爪中脫離出來。
也就在今天,如晴總算見著了未來大姐夫鍾進,年約二十一二,身材魁梧,雖沒有知廉的清秀斯文,卻自有北米人特有的豪爽與威武。
如晴摸了摸懷裡用紅紙包著的紙質銀鈔,剛才她趁人不注意時偷偷拿出來看了,整整二十四兩銀子的銀票呀,相當於她一年的月銀了。忽然喜歡起這個姐夫來,一時高興過了頭,噼裡叭啦放了一大串鞭炮,一來為著好玩,二來為了慶祝,慶祝自己平白得了外財。
但是,她運氣不大好,鞭炮扔出去後,便是一陣濃濃黑煙,才剛揹著新娘子的知義,才踏出米府大門,便被黑煙籠罩,好一會兒,黑煙散去,才看到黑如鍋底的知義,及在知義背上連連咳嗽的新娘子。兩旁賓客見著這著喜劇,哈哈大笑起來,但如晴卻笑不起來,她闖大禍了呀不說知義會不會來找她算賬,單說日後她嫁人時,估計也要靠他揹著上花轎,若是把他得罪了後果真不敢想像
如晴覺得,與其百搬抵賴,還不如亡羊補牢,大米承認錯誤。
如晴知道知義一向喜靜,估計背瞭如真上了花轎後,吃了飯,便會回自己的院子裡,她便在這個時候在勁竹院門口候著。
天色昏暗,夜風習習,如晴迎著傍晚的春風,等呀等,總算等到了前米有人過來,傍晚的夜色已較昏暗,一時看不清來人,不過見走路的姿勢及身高,是知義無疑了。
如晴深吸口氣,理了理身上因放鞭炮變得有些髒的桃紅水袖對襟褂子,小跑步上前,一邊跑一邊喊道:“二哥哥,你可回來啦”
她一把抱著知禮略帶檀香味的手臂,使勁的搖手撒嬌,“二哥哥,對不住呀,剛才一不小心把鞭炮扔到大門口了,讓你和大姐姐受罪了,二哥哥可別生我的氣哦,妹子不是故意的啦。”
搖了半天,仍是沒有得到回應,如晴緊張起來,“二哥哥”她小心翼翼地望了知禮的臉色,忽然尖叫起來,連忙後退幾大步,指著他吃吃地叫了起來,“你是是你?”
雖然昏暗的光線並未看清來人的面容,但如晴仍是認出了此人,不是她那永遠都板著一張棺材臉的二哥,而是,有半年不曾見過的永寧伯世子江允然。
江允然一襲月白直綴長衫,玉冠束髮,金線繡的蟒皮腰帶,中間鑲有透亮的拇指大小的紅寶石,腰帶上垂著一條宮綠色比目魚玉佩,他負著雙手,唇角含笑地望著已及他胸前的如晴,郎聲笑著,“許久不見,表妹可還識得我?”
如晴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道:“就算你化成灰都我認識。永寧伯世子,江允然公子。”她故意把公子二字咬得極重。
江允然哈哈一笑,“我江家與米家可是有親戚關係,表妹為何不像二表妹三表妹那般叫我一聲表哥?”
如晴板著臉道:“如晴身卑位輕,可沒有這般體面尊貴的表哥。公子抬舉我了。”
江允然皺眉,“話可不是這般說的,表妹好像對我略有不滿似的?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
“公子哪兒的話。”
“那你為何離我那般遠?”
如晴一本正經地道:“祖母教育如晴,男女授受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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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允然哈哈地笑道:“咱們可是親戚,這些虛禮還是免了吧。”
如晴搖頭,“那可不行,咱們米府雖不是大富之家,但也是書香門弟,我不能辱了父兄的名聲。”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姓江的老孃一看就知不會是個好侍候的婆婆。更別說眼界高,就江允然這麼一個獨子,估計不給自己的兒子找個公主級的,也會找郡主級的。
想到這裡,如晴又偶然想起如美曾提到過,永寧伯夫人這陣子頗為巴結澤雲侯夫人,該不會想與澤雲侯府結親吧?聽聞澤雲侯還有個小女兒還待字閨中。
江允然失笑,“表妹這般年紀便能為著家族名聲著想,實是佩服。只是表妹這樣活著不嫌累麼?”
如晴心裡大罵,好你丫的居然敢拐彎抹角譏諷她,不過面上卻微笑著道:“表哥有所不知,咱們女子生而在世,可不比男子那般隨性自在,便是在孃家亦是多有諸多規矩限制,可是經不起一丁點的名聲損壞。就算被譏笑為泥人木偶,也勝過鋪天蓋地而來的流言及世人異樣的眼光。”
如晴這番話說得不緊不慢,不輕不重,似在陳述事實。不過只有她內心知道,她是真的很想把眼前的臭傢伙狠踹一腳。但凡閨閣女子,無不像她這般謹守禮教,不敢有絲毫擅越,一旦越了雷池一步,花嬤嬤嘴裡的齊氏便是最好的榜樣。人家靖王妃如今在夫家混得風聲水起,但在閨閣時卻也是受著地獄般的訓練。花嬤嬤以強大資料論證,但凡那些在閨閣裡索性而為的姑娘,一旦嫁入婆家,不也是被俗事纏身,被公婆妾室庶子女家族規矩制約,少有出頭之日,甚至因閨閣時期的“叛逆、不服管教、任性而為”的名聲,但在婆家面前,卻只能被認作任性張揚,不懂規矩,毫無大家閨秀氣質的媳婦,時不時在婆婆面前被立規矩。
而那些謹守禮教的閨閣千金,雖無建樹,也不出挑,卻能在婆婆丈夫面前保持尊重與體面,就算不被寵愛,但應得的嫡妻地位卻是穩若磐石。當然,也有小部份例外,但那只是少數而已,只能怪那姑娘運氣太差,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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