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倒是希望被拖累至死,而非如今半死不活的境況。
“我去給姑娘熬藥……”
“不,不必了。”瀋水兮截斷他的話,一個求死之人,不必做什麼補救的事。
他詫異,不解:“為何?”
“我,我……想死。”她幾近絕望,垂下眸去,試探性道出心中想法。
李袁之臉色突變,眉毛緊皺,一雙好看的眼睛只盯著眼前憂鬱的女子,不悅道:“姑娘怎可輕易揚言死,縱使不念及父母雙親,也還有大好勝景未去一覽,人生並非只有生死之事。”
“世子不是水兮,不明白。”瀋水兮嘴角勾起一絲自嘲,心中酸澀,自己不該說的,又說錯話了。
普天之下,只有廉君願意理解她,傾聽她的心聲。
他長嘆一口氣,自己當真是不明白眼前女子的心思:“姑娘,不快樂誰都有,我也一樣,我雖不明白你為何想尋死,但痛苦只是一瞬,總能走出來的,何必自擾!”
“我沉浸在悲傷中五年,每一日都在問自己:活著?回回的答覆都是不願。若是能自己走出來,我為何要固守在灰暗的角落裡?”瀋水兮聽他的話,莫名堵得慌,逮著機會一股腦傾吐出來。
李袁之一時不知該如何規勸對方,越發覺得麻煩,與方才口氣一致:“這世間還有大好美景等著你去看,莫再消沉了……”
瀋水兮沉默,自己真傻,眼前的人並不願意站在她的位置看一看,何必多言,繼續惹不愉快?
“沈姑娘,你有在聽麼?”
“我累了,請世子出去。”
李袁之聽得出瀋水兮是在趕自己走,不想自討沒趣,扔下一句:“姑娘好好休息罷。”拂袖離開。
原是以為會對自己有一絲絲關心的人,願意傾吐一二心事,不想卻被說教一番,瀋水兮大為失落。
她思及當初對母親傾訴,母親也是這般冷漠。
母親甚至說:“你若想死,便去死吧,只是從今往後,我就當不曾生過你這個孽障女兒。”
她眼眶溼潤,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咬住手,防止哭出聲音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來這世上?
廉君,我寧願自己早些死掉,好痛苦啊!
如果你能來,能不能來看一眼水兮,能不能來,對水兮說說話,如果是廉君的話,是您說:“水兮,活下去!”我一定會好好聽您的話。只因廉君願意陪伴我,理解、真心待我好。
她的心涼透了,難以控制住那眼淚出來。
也是怪了,自打沉浸在絕望中,心總會三天兩頭崩塌一次,眼淚也一樣。
一天一夜,漫長的一覺,恍若隔世,輪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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