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天瓊皺了皺眉：“是我讓人……把你查到的線索斬斷了！”
“疏影，我是一個膽小又自私的人。我想要長長久久地瞧著你，哪怕是你並不知道我在暗中關注著你。我亦怕，以你剛直的性格，在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異國攝政王世子所做的後，會……拒絕之後所有的幫助。”
賀蘭天瓊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屋中。
梅疏影攥緊了拳頭，攥得每一根手指都在發疼。
好半晌，她才張了張口，喉中幹澀的很，她啞聲道：“我十八那年，被困城中，案桌上莫名出現的，通往城外的地道圖，也是你讓人送的？”
“是。”賀蘭天瓊點頭。
自她十四開始上戰場後，他就暗中讓人在她可能會作戰的城池裡，都偷偷挖了地道，就是為了備不時之需。
用不上，也不過是多費些功夫。可一旦用上，那或許……就可以救她性命，幫她取勝。
“既然一直都躲在背後，也不肯讓我查到絲毫資訊。那……南浦戰場上，又為什麼要親自出現？”梅疏影強逼著自己，裝出了清冷的樣子。
“我……”見她如此，賀蘭天瓊不由心虛。
梅疏影不語，她只清冷地偏頭，淡淡地看著那不斷泣淚的龍鳳燭。
蠟燭有心，替人垂淚！
“疏影，這世間最無藥可救便是相思！相思蝕骨，早已把我折磨的有些變態了！我那時出現在你面前，還擺出那麼一副無賴的模樣，就是希望你能記住我。我想，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只要你能記住我，那我至少可以騙自己，這場感情，並不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可……人的慾望都是沒有止境的，被你記住後，我又希望你放在應飛鴻身上的目光，能夠稍稍地分給我一些。再後來，你們兩個之間漸行漸遠，我卻齷齪地想——這是我的機會。甚至……我不惜發動戰爭，逼他將你送給我！”
賀蘭天瓊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他已然不敢去看梅疏影的眼。
然而，梅疏影眼中卻甚是沉靜。
她淡淡，淡淡地開口，輕道：“說完了？天瓊，阿昭，我只問你，除卻這些，你還有沒有什麼事瞞我？”
她是那麼的淡定，淡定的賀蘭天瓊渾身發冷，有一種將被審判的感覺。
明明……是他這些年，暗中替她做了許多許多的事，可……他偏偏卻心虛到不行。
“沒有了嗎？”見他並未吱聲，梅疏影再次淡淡地問道。
“有。”不由咬了幾下自己的嘴唇，賀蘭天瓊一字一字地道，“應飛鴻之所以會答應用你換元國退兵，並不只是因為他看中江山，更是因為……”
頓了頓，他心一橫，咬牙道：“你那時所中的那支箭上帶著劇毒，那毒是我元國一個世家大族密不流傳的古毒，越國無人能解。我……我是拿了你的性命做條件，逼著他……他將你讓給了我。”
“噗！”梅疏影莫名笑出聲來。
賀蘭天瓊的心，卻隨著她這一聲笑，跌落到了深淵裡。
他連呼吸都不由放慢，心驚膽戰地等著她的“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