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疼嗎？”墨白伸手，溫柔的輕撫她的傷口。
“滾，別碰我。”杜若生氣的打掉了他的手。“我沒你這個兒子，沒有！”
“也好，正好你也受不起我這一聲母親。”說罷，不顧眾人的驚呼，墨白一伸手，將杜若的臉撓花了。
墨允暴怒，一掌拍向墨白，墨白早有準備，往後一躺，又一滾，就躲開了。
“嘶……”隔了挺遠，曲夕顏都覺得杜若被撓的疼。
不過在場的所有人看著杜若，慢慢的表情都變得很怪異。她的臉，因為這個傷口而快速變形，慢慢的，竟然翻起了一層皮，露出了另外的肌膚。那上面沒有傷口，只有一道紅痕。
“易容！”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眾人才回過神。
墨允愣了愣，看著面前的女人臉慢慢退去血色，慢慢露出自己的真實容顏。
有多久，沒有看過這張臉了？即使兩個人歡愛的時候，也不得不頂著別人的臉。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衝過去，好好的細細的去親吻這張臉。
可是……大事未成，這次，她終究要被捨棄了。
“你是誰？”既然做了決定，他大步走上前，快速撕掉了剩下的那點人皮面具。
“杜若”抬眼看她，本來的那張臉常年見不到陽光，白得嚇人，只是那雙眼睛那麼熟悉，與記憶中的無異。
“我藏了十幾年，竟然被發現了。”韓帆笑著，帶著訣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韓帆，是她的真名，被捨棄了十幾年的真名。
“你……杜若呢？我的夫人在哪裡？”他心裡難受，可是沒辦法，已經這樣了，他也只能演到盡善盡美，不讓其餘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杜若麼？她早死了，若她不死，我又怎麼能替代她過了這麼多年呢？”韓帆邊笑邊流淚。“墨允，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愛你，可是你卻一心只想著她。”
沒有人猜到這一變故，除了墨白。
“所以呢？所以你就殺了她麼？”墨允額上青筋暴起，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鋪天蓋地的悲傷和憤怒。
“是啊，我殺了她。只不過，我不明白，老七，你是如何發現我不是杜若的？”韓帆轉向墨白，倒是真心想知道答案。
墨白淡淡的笑著，卻掩飾不住聽聞自己母親已經去世十幾年的那種苦。
“母親右邊的胸口，有一個疤痕，是我小時候不小心弄的，你沒有。”墨白緩緩的說出真相。沒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找回自己的聲音，也沒有人能明白，他到底多想將這個人折磨死。
“原來……是這樣啊……”韓帆笑容越來越大。
一瞬間的安靜，卻比說著傷人的話更壓抑。
“墨允，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也累了。即使我殺了她的孩子，殺了你跟其他女人的孩子，你的心也還是石頭做的，捂都捂不熱。如今，終於也不用在奢求了，但願來生不再見。”
說罷，不等任何人反應，韓帆狠狠的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口吐鮮血，閉上了眼睛。
“墨允”緊緊握著拳頭，他第一次，特別特別恨自己帶著這張面具，特別特別恨自己當初接下的這個任務。他的女人，他愛的女人，捨身保護他的女人，臨死，終究連他的真名都不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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