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是離現在五六年前,我還不像現在這樣暮氣沉沉,生活中偶爾還會有點樂子。
我發現了蘇昊天的樂隊,他我很喜歡。
我跟他說他的聲音我很喜歡,有沒有興趣一起做點什麼。
經過幾番熱烈的套路,我們變成了朋友,我打算和他們一起做點什麼。
但很快我發現他的吉他手對我有意見。
這我就看不懂了。
他們雖然有青梅竹馬的佔有慾,但蘇昊天是個直的,他還有妹子。王樂松不去吃妹子的醋,跑來盯著我做什麼。
我其實沒有那麼多歪門邪道的想法,我喜歡蘇昊天,忍不住想撩撩他,順便再拐一拐他。這跟我後面看見別的歌手的作為,其實是比較相似的。其實我不會爭風吃醋,當然也不想著當誰的小三。
但這事後來就鬧大發了。
我前面說過了,王樂松出了事故而死,蘇昊天極為消沉。他把這件事怪在自己身上,可能也怪在我身上,甚至還怪在他當時的女朋友身上。
他跟那個女孩分了手。他們三個人一起走過了很長時間,王樂松的死都對他們造成了很大的裂痕。我感覺以後和蘇昊天可能也做不成朋友了。
但是蘇昊天在喪禮後來找我,他說:“可能以後我不能跟你一起做東西了。樂松心裡在乎的就是這個。”
我說:“他死了,你們的樂隊散了,你也不能加入別人的樂隊,他從頭到尾在乎的就是這個是吧。至於你能走哪條路,你有沒有機會出道,你的夢想會不會變得更好,他都不在乎。”
蘇昊天咬重了字音,說:“是我們的夢想。”
我自然知道我被排除在“我們”之外。懷著一絲不甘,我說:“你確定他是為了‘你們’的夢想?如果是這樣,他沒必要排斥我,我的實力你知道,我還沒說過開除他呢。他為的就是私心,蘇昊天,他喜歡你,這沒錯,但是也不能因為喜歡就扯你後腿,我就看不上他這個行為。”
蘇昊天聽了我的話,表情變得有點複雜。“你不要這麼說樂松,他的父母都在,他們聽了會很傷心。”
“我當然不會跟別人說,你老家的親友,這些人基本都不認識我,以後自然也更不會認識了。”我說。“好吧,對于樂松的死,我很難過。但我自認不該對他的死負責。我是喜歡你,我也說過,但是如果以後有更多人喜歡你,王樂松看到了受不了,都要去死嗎?那誰攔得住。”
“這是意外,他根本不想要這種結果,不說別的,他也肯定不想傷害他的父母。”
人死已了,現在蘇昊天一個勁地為王好話,他之前對我作的那些孬事當然不能再算。
我也自覺沒趣,我怎麼可能跟一個死人打官司?說幾句實話,就像我很刻薄似的。
最後蘇昊天說,他會帶著他和他青梅竹馬的夢想走到最後,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這事他幾乎做到了。奇怪的是,我在的話那麼不好聽,蘇昊天也沒有跟我絕交。等蘇昊天緩過勁來又簽約出道了,我們還是如常往來——就是真正的如圈內友人一樣往來了。
現在看來,我們當然不能算是普通朋友,至少我們之間有過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