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不再是無根之絮,一陣輕風就被飄零了。
風沙顯然很清楚這些閩國臣民缺什麼,每句話都在撫慰諸人心靈之惶恐之不安。
散席之後,馬玉顏堂而皇之的牽著風沙進到自己的臥房。就是故意做給大家看的,表示兩人關係多麼親密。
眾人果然相當關心,一個個偷瞄偷瞟,見狀終於放心。駙馬爺當然是自家人,那是最有力,也是最可靠的支援……至少可以這樣寬慰自己。
他們心照不宣的將到處歡跑的頑童趕開,免得打擾公主和駙馬……敘舊。
關門之後,馬玉顏嚶嚶哭了起來。
她既痛苦又感激。痛苦自己對臣民的苦難無能為力,感激風沙雪中送炭。
風沙好一陣安慰,直到馬玉顏收聲,方才柔聲道:“送物資也好,三河幫幫襯也好,畢竟治標不治本。想要長期維持,需得和江城會打好關係。”
馬玉顏抹抹眼淚:“風少說的是。”
忽又面露遲疑之色:“江城與江州名義上屬於東鳥,實際上南唐透過金陵幫涉入很深,僅憑三河幫的面子,恐怕不足。尤其李澤來了,肯定不安好心。”
風沙皺著眉頭沒吭聲。
江城會卡著三河幫與金陵幫水運交匯的關口坐地分贓,所以兩幫對江城會來說都是大客戶。
兩幫如果對上,江城會要麼當個中人,要麼兩不相幫。在風沙看來,這意味著三河幫被金陵幫給平衡掉了……起碼在江城會的地盤是如此。
除開三河幫,他在江城沒什麼抓手,有力沒地方使。無論李澤跑來幹什麼,他都無能為力。
要是扯上四靈和隱谷,力量倒是綽綽有餘,然而形勢會變得相當複雜,絕不是短時間可以擺平的。他頂多呆上幾天,沒有那麼多時間收拾首尾。
提前抽身不是不行,剩下的一定是爛攤子,最後導致的局面,不可能對他有利。
風沙陷入思索。
馬玉顏不敢打攪,一面派侍衛陪同雲本真回去曉風號落實風沙剛才說的事,一面招呼侍女送來茶水點心,她陪在旁邊親自侍奉。
風沙想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去到窗前負手,眺望遠街,換換心情。
初春尚寒,尤其隨著夕陽漸落,冷風自空曠的街道捲上樓來,窗框咣咣晃響。
馬玉顏取來披風,輕輕地覆在風沙的肩頭,親暱的繫著繩釦,神情溫柔,動作輕柔,體貼又細心。
遠方街上忽然行來一隊車馬,十幾名大漢護著一架馬車大踏步行進。
街面上那些亂攤子忽然一陣騷亂,一眾攤主個個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
就因為馬車上掛著海龍王的旗幟。
海龍王走私鹽起家,不光是吳越國主,更是江南綠林道的魁首。過了洞庭影響小了很多,然而越往長江下游,海龍王威名越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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