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郎在江城?來做什麼?
風沙微微一怔,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同時轉目掃視,大廳內恭恭敬敬的散站著些人。
除開少許馬玉顏的公主侍衛,大多老者和婦人,少數攜著幼童,唯獨沒有青壯,一個個微躬著腰桿,投來期冀的目光。
馬玉顏俏臉露出羞澀的神情,介紹道:“這些都是忠於閩國的臣民,聽得風少要來,齊發過來候著。開門晚了點,風少莫怪。”
風沙見得盡是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心下慼慼然,將馬玉顏攬得更親暱了些,擠出個溫和的笑容:“太隆重了太隆重了,大家快請入座。”
諸人紛紛入席,本來不大的大廳,也就擺了四桌,顯得空曠曠的。
馬玉顏坐在風沙身側,挨個介紹桌上人。
風沙則挨個敬酒。
菜餚漸漸送來擺桌,還算豐盛。有幼童饞嘴,吵吵鬧鬧、椅上亂扭,長輩緊張的按住。顯然過得相當窘迫,否則不會連頓飯都繃不住。
風沙見狀,趕緊動了第一筷,大家這才放開。
老者婦人還算矜持,孩童則的一個勁的往嘴裡塞肉。
潭州的閩人雖然受到排擠和欺辱,多少還有些人手、產業和渠道,抱團起來實力並不算不小,所以一經獲得政治支援,立刻鮮活起來。
觀當下的情況,江城的閩人竟像是連日常生活都無法保障了。
心下正琢磨著,隔壁席有婦人過來跪下,哭哭啼啼的道:“求風少做主,救救我的兒子……”
話沒說完,同桌有老者瞪眼道:“大好的日子,成何體統。”這怒斥看起來更像裝樣子。
風沙不以為忤,起座扶婦人問究竟。
原來江城附近富有鐵礦,閩人的青壯全被拉去挖礦,足有千人之多,數月過去,毫無音訊,找也進不去營地。
想也知道,一旦沒了青壯,就憑這些老弱婦孺,日子怎麼可能好過?尤其江城的治安明顯不咋地,肯定少不了地痞流氓。
難怪這個閩商會館搞得像鬼宅一樣,既然抗不住欺負,當然只能拼命掩藏。
再往深裡想點,被拉走千餘青壯,怎麼也有幾百號家庭,如今僅擺開四桌几十人,在座更不見年輕的女子……肯定不會沒有,只是來不了或者不方便來。
風沙聽完之後,轉目將諸人神情盡收眼底,輕聲道:“玉顏公主蘭心蕙質,必不會對臣民的苦難視而不見……”
馬玉顏介面道:“風少為大家帶來了禮物,整整一大船物資已從潭州運抵,正在碼頭卸貨,屆時會請三河幫派人押來會館,按戶分發。”
儘管她主持日常事務,也不能這樣亂花風沙的錢,如此當眾一說,其實是先上船後補票。
“正是。三河幫與江城會交好,於江城設有駐點,如今還有一支艦隊泊在碼頭。玉顏公主與辰流柔公主相交莫逆,更與三河幫幫主伏女俠交情甚篤……”
風沙不但應許而且加碼:“三河幫會派人常駐會館。往後再遇麻煩,大家可以向他們求助。至於諸位家人之事,我來給大家交代,還請少安毋躁……”
馬玉顏喜動於色,眾人喜極而泣。
物資緩解民生之急,艦隊意味武力保障,柔公主代表外國支援,三河幫與江城會交好及設有駐點使得求助有門,應許救人則是未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