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愣了一愣,“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沒有為陛下診脈,連宮門都沒能踏進去一步……”
若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剛剛開導過自己,恐怕他要以為是故意在挑釁。
蕭易安看著他,微微一笑,“郭先生,你在太醫院也有七八年了,即便現在不是御醫了,但是憑你和同僚們的交情,陛下真實的病情如何?應該不難打聽到吧。”
“可是……”郭淮緊張起來,像是在做賊一般,“這豈不是在是……”
蕭易安的笑意中含了一抹諷刺,“皇室待你如此涼薄,難道你還甘心為他們賣命?況且我又不是讓你在每日湯藥中下毒,好存心要了這位陛下的性命。亂世之中,每次皇權更迭都會引起莫大的動盪,我只是想稍微打聽一下訊息,好提前心裡有個底。”
“不過如果你覺得為難,我也不會強求。”蕭易安將自己的面紗戴起來,“今日,郭先生就權當沒有見過我,咱們也沒有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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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臨走時,瞥了對方一眼,提醒說:“不要向別人透露見過我的事情,否則肯定會給你招致禍患。”
郭淮一驚,不知道怎麼的,蕭易安那個眼神竟然讓自己心裡一顫。
她既然能夠平安從三年前的那張災禍中逃出來,幾乎瞞過了所有人,如今完好無事的站在自己眼前,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隨州城現在雖然沒有戒嚴,但是她一個“已死”的人,卻能悄無聲息的在守城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溜了進來,也是一件稀罕事。
箇中手段,耐人尋味。而她在這個混亂的當頭出現在隨州,肯定是有所圖謀。
“蕭姑娘!”郭淮一揮手叫住了她,咬咬牙說,“好吧,我去向同僚打聽一下皇上真正的病情如何,一旦有了訊息就立刻通知你。”
“若是有了訊息,我會派人與你聯絡。”蕭易安露出一抹淺笑,緩步離開。
其實蕭易安不是打聽不到訊息,她在行宮內不是沒有耳目,譬如潛入宮中的暗衛——紫蘇。
紫蘇親耳聽到了齊王對德妃說的話,說燕皇的病情沒有什麼大礙,只要不保持情緒激動,切忌大悲大喜,好好調養,身體應該就可以恢復了
但是蕭易安不怎麼相信,她不僅不信慕容晟的話,還覺得這次的病情來的太急,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病人的病情如何,只有大夫知道,想要了解真正的實情,還是要找那些御醫們。
所以她找到了這裡,幸好郭淮沒有與其他御醫一樣住在行宮之內,所以找他才方便些。
結果,事情比蕭易安想象的還要順利。
郭淮的人緣比較好,因為他今日遇到這等變故,幾個同僚都很憂心,
料想這對他是個不小的打擊,當晚便有幾個素日裡交好的人相約,一起來到他的住處,各自都帶了些禮品來安慰他。
郭淮連忙讓藥童去準備飯菜,置辦了好酒好肉招呼客人。
他當了這幾年的御醫,不說每月的俸祿和皇室平時的賞賜,就算是平日裡去官員家中看病診脈,收到的診金總共加起來也頗為豐厚。
而他又沒有成家,孤身一人,暫時不需要什麼額外的支出。
所以即便是現在他沒了御醫的身份,手裡暫時也不缺錢,甚至比這些同僚還要富裕的多。
大家安慰了郭淮一番,勸他想開些,憑他的醫術怎麼不能自立謀生,皇室裡的規矩多,個個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主子,保不準哪裡就再惹惱了他們。
這下子正好落得個自由,再不用仰人鼻息,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
郭淮的情緒倒是不怎麼失落,只一味地招呼大家吃喝,眾人也就紛紛動筷,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陛下的真實病情給套了出來。
郭淮端起一杯酒,面朝眾人說:“多謝諸位的心意,同在太醫院這幾年,多謝幾位的照顧。”敬了大家一杯,眾人也跟著他一飲而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