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不明白他們二人到底只算從小玩在一處的朋友,還是真的有旁的想法了。
既說不許納妾,吳氏覺得還是得選個可心的人才好。
這麼想著,吳氏便覺得等陳景書這次童試之後可以探探他的口風了,黛玉那裡吳氏倒是明白幾分的,若是兩邊都好,便可以讓陳孝宗與林如海提幾句。
嗯,等明年春天黛玉出了孝就可以把事情定下了。
陳景書自然不知道自家親娘心裡正琢磨著幫他把小媳婦定下來,與吳氏說了會兒話,他便回自己院子去。
雖中了案首之後陳孝宗和王撰很為他高興,但到底這才是童試的頭一關呢,後面的府試院試過不去,一樣白搭。
哪怕心裡明白,中了縣試案首,後頭兩場十有八九也是要過的,但陳景書並不打算糊弄了事。
若縣試得了案首,府試院試卻甩出幾十名開外去,那也太丟人了。
何況他年紀小,本就容易受人輕視,陳景書是不屑藉著家裡的勢頭讓人家服氣的,他自己既然有本事,當然得靠自己。
因各地縣試的時間略有差異,但到底都是在二月底三月初之前考完,因此府試的時間就定在了五月初,如此一來,時間哪有不緊的。
何況他既中了案首,如今少不得有揚州本地的讀書人請他出門結交,沒道理在暘興還認識幾個朋友,到了自個兒家門口卻沒什麼熟人吧?
陳景書是打算挑著幾個正經的聚會去一去的。
將今天的功課完成,陳景書叫了聲菖蒲:“原先我帶回來的那個望遠鏡呢?”
菖蒲道:“我就想著大爺這幾日必定是要玩的,因此給大爺放在外頭還沒收起來呢。”
陳景書點點頭,叫菖蒲把東西拿過來。
自己心中卻想著,黛玉今天那話,到底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呢?
他原想著有什麼都等黛玉長大再說,可今日那話卻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大對。
他所謂的長大,潛意識裡覺得得過了十八歲才勉強算成年呢,可這年頭哪有姑娘等到十八歲的?
可黛玉這樣的年紀,與他從小玩的也不差,既是朋友,也許是尚且朦朧未明的情愫,也許只是小姑娘從小玩的好的人不多,因此誤會了也常有的。
陳景書私心裡並不否認自己對黛玉的好感,這好感並非情愛,卻也遠勝過他人了。
嗯,雖然他也沒什麼‘他人’。
因此真要說什麼,那還得是黛玉的意思才好呀。
他既知如今的世道對女子的壓迫,就更該明白自己不應當以性別的優勢欺負人。
只是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摸不準黛玉的想法,這事又不像是現代,還能開口去問。
嗨呀,這年頭小姑娘的心思可真難猜呀。
陳景書託著下巴一臉困擾,就見菖蒲拿著望遠鏡過來,不由問道:“姐姐今年十七了吧?”
菖蒲點頭:“是十七了,我十歲來伺候大爺,如今已有七年了呢,只是大爺問這個做什麼?”
陳景書道:“只是想問姐姐日後有什麼打算,我如今就打算先考個生員回來呢。”
菖蒲抿唇一笑道:“大爺從小聰慧,讀書又用功,這回還中了案首,生員還不是手到擒來?至於我嘛,這還有幾年呢。”
聽她這麼說,陳景書不由問道:“姐姐不想嫁人嗎?”
菖蒲已經十七歲,就算這會兒立時嫁人年紀也不算小,若再等幾年那可不就成了這年代的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