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臉上露出猙獰的黑暗印記,那是……
他看見被重新洗刷過的血色大殿,到處遍佈的豔麗的還在熱氣沸騰的新鮮液體,霎時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朝一方活性聚攏,慢慢化作了無數條血蛇,扭動著靈活身軀,慢慢朝他這方襲來,
侍衛們駭的連連倒退,侍衛長手裡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地。
只有他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那裡,面對著血紅血紅的蛇群,親切的想要去靠近……
那可是他最親近之人的鮮血啊,他父王母後的血啊……
於是他朝蛇群伸出了手,向著蛇群走去,那些蛇很快爬上了他的身,將他緊緊包圍其中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血色蟬蛹,慢慢託入半空,瞬間越過了數萬侍衛人群,送到了殿前千裡迢迢趕來的一人身側。
就在那一瞬間,那些蛇體重新化作血跡從空中拋落下來哪裡還能看到半分血蛇的影子。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幻影罷了。
追!!給我追!立即格殺!!
高高王座上的那個人終於回神命令眾侍衛對已潛逃的兩人進行追捕……
※※※
那個孩子……
是那個孩子,
不就正是初來蘭芷小島的瘦弱男孩子嗎,
我想起來第一次見面,他被莫爾頓領著出現在我家的小院裡,
年幼的小小的身子被裹在那樣寬大的袍子裡,看起來消瘦的厲害,他那如同黑提子般烏黑透亮的眼珠子總閃著幾分驚魂未定的惶恐,蒼白的小臉,神情呆滯的毫無生氣……
我咬了咬唇,抽了口氣,紅了眼眶,
那時候我那樣歡笑,你肯定很討厭我吧,
殊不知你剛歷經一場何等殘酷的事情……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王母後被砍下頭顱……
我舉起手裡的帕子,揚起來上面被繡的栩栩潤生的花枝,
對始終緊盯著水晶球看的莫斯說,“阿開木……阿開木,你告訴我說這就是你故鄉的花,其實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卡特蘭,是你們丹斯裡的國花,只有你們王室中人才能在平時所用的絹帕上繡上一朵阿開木吧,它本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你……怎麼就把它輕易給我了呢,”|
我將他的手用力的扯起來,掰開他在潛意識下攥的牢固的手指,將絹帕塞入他掌心,緊握……
輕補了句,“傻子,這是屬於你的東西,你再不能給別人了。”
“夕霧,對不起。”
他突然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蒼白的話,我也蒼白的笑笑。
“原以為我凱紮聶這一輩子只對不起我的凱兒孩子,至少在護國保衛王和丹斯裡國民這幾十年來應當是該感到自豪的,萬萬沒想到我空有一身武力,愚昧效忠多年,我愧對先王,對於他的死,竟對丹耶圖絲毫未有任何懷疑之心!”
老將軍滄桑的腔調裡充滿了無盡的怨悔和悲憤……
年邁的凱紮聶朝著莫斯慚愧的俯首行了跪拜大禮,尚未跪下就被莫斯徒手扶起,卻被他給硬是拒了,
“王子,請聽老臣說,這一拜並非拜您,是想借助王子對先王懺悔…… ”
“第二拜,若王子不嫌棄,凱紮聶的這條老命,從此定將會為王子鞠躬盡碎,效忠到死……”
莫斯見他如斯執拗,只能鬆手,任凱紮聶繼續跪拜,“這第三拜,是老臣必定會以王子為首,召集昔日跟隨我的部下侍衛勢必盡全力對抗叛逆之賊,替王和王後沉冤,還王子公道。”
……
翌日,凱紮聶開始整合兵力,莫爾頓將我們所有人除了莫斯之外都召集在內堂,
“此次計劃中,有了凱紮聶老將軍作為後盾,我們不需要再忌憚對方的兵力,然鄒姜法力強大,可以勉強由我對付,考慮到丹耶圖身負魔力,你們均不是他的對手,行動雖有對策,這樣上去,並沒有完全制勝的把握,如若要將對方徹底擊潰,還需去一個地方,尋一樣法器……”
“什麼法器?”雲滿雙眼渙光,這家夥為了好奇,真是不要命了,歷經魔窟,怎麼就沒學乖……
莫爾頓明擺著找了個坑,想讓我們跳,
“乃丹斯裡國創始之王生前擁之的一把驅魔利器,”
我將聽得起勁的雲滿給拉了回來,卻管不住他的嘴。
“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