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
千里封疆薊雲間,時平忘戰馬牛閒。
居人處處營耕牧,盡室穹車往復還。
農夫耕鑿遍奚疆,部落連山復枕崗。
中粟一收擾地力,開門東向雜夷房。
田醻高下如棋佈,牛馬縱橫似谷量。
賦役百端閒日少,可憐生事更茫茫
這兩首詩形象的說出了遼國這種半遊牧半農耕、半奴隸半封建的國家制度下老百姓的生存狀態。
丁睿一路觀察,只見來來往往騎馬坐車的大都是契丹人,貴族老爺天寒地凍少有出門,在外奔波的不是奴隸就是幫工,最多是個掌櫃,行的熱了便取下皮帽,那髡髮髮型真是各種各樣,看的令人冷俊不禁。
怪不得契丹上層包括皇帝都仰慕大宋文化,追求漢化,好在耶律奇之僕從皆為漢人,頭飾和衣冠與大宋區別不大,看著頗為順眼。
丁睿正和那車伕閒聊著析津府的風土人情,耶律可的探頭出來,喊道:“丁三郎,我爹說外面風大,讓你進來坐,免得著涼。”
嗯,小姑娘也不錯,雖穿契丹人的服飾,耳朵上掛著金耳鐺,卻沒有髡髮。
服侍小姑娘的是個契丹婦人,前額光禿禿的,頭頂扎著一個小辮壓在後腦勺上,左邊又編結成一條小辮,沿前額盤到頭頂,壓著頭頂小辮扎住,怎麼看怎麼彆扭。
丁睿點點頭,鑽進車裡,耶律奇也是一身契丹人的打扮,頭頂一圈白色皮毛的氈帽,兩邊垂著不知道什麼皮毛的飄帶。
耶律奇笑笑說道:丁小哥,我們大遼可遠不及大宋富庶,無甚好看。“
“耶律官人,我看北朝人口稀少,過於荒涼,想要和我大宋一樣富庶甚難。”
在古代人口就是生產力,沒有人便沒有生產力,還能談什麼經濟發展。
”哼,南朝有什麼好,我大遼有的是牛羊肉,你大宋連牛都不讓殺。“耶律可不服氣了。
”小哥勿怪,可兒年少不懂事。丁小哥博學精深,可有法子讓我大遼也像南朝般富庶?“耶律奇問道。”
丁睿心想,想跟大宋一般模樣還不容易,大宋長江以南的江漢平原和三湘一帶還未開發,你大遼只需納土歸附,幾百萬人輕輕鬆鬆就容納了,嘴上卻說道:“官人,大遼的國策如此,想富庶卻是不易。”
“哦,丁小哥,此話從何說起,我大遼對漢人寬厚,實行漢人和契丹人分而治之,漢人之法亦是仿照南朝規矩,我朝皇上也學南朝之法治國,這有何不可。”
丁睿心裡又想笑了,以南朝之法治國到也不錯,比這半農半牧強多了,可若是把軍隊也像大宋般治理那就麻煩了,耶律隆緒就等著去東京城安心當寓公吧。
耶律奇是個忠厚之人,從無壞心眼,丁睿不忍心騙他,便道:”官人,自我華夏這幾千年來,富庶的都是農耕國家,遊牧哪有好下場的,始皇帝橫掃西域,匈奴、突厥被漢、唐收拾的屍骨無存。
官人,自古遊牧之民便無法自給自足,無大宋的作物補充,契丹便無法生存壯大。故契丹欲與大宋般富庶,須少部放牧,大部轉為農耕與手工。“
其實東北平原在後世是著名的北大倉,就契丹這點人馬,把東北開發好了即是活路。
“難啊,我朝皇上也有此意,奈何契丹貴族太多,不似南朝那般令行禁止。”耶律奇嘆道。
這便是遊牧民族最大弊端,他們四處遊牧涉獵,養成散漫之惡習,想改過來靠懷柔是做不到的,只能斥之以強力手段或者精神麻痺,這是後世得到的經驗教訓。
“官人,宋遼榷場互通有無,如萬一關閉,大宋和大遼哪國更吃虧?”丁睿問道。
“小哥,這無疑是大遼吃虧,大宋沒有東珠、牲畜、毛皮、青白鹽照樣衣食無憂,我朝缺衣少食,一到大雪漫天便凍死餓死甚多百姓牲口,場面悽慘,不忍目睹。”耶律奇神色黯然。
“既如此,為何雙方不能融合一起,我大宋百姓不缺肉食,你大遼子民豐衣足食,正如聖人所言大同之世。”丁睿年少氣盛,不知高低的說道。
“聖人所言自是天理,可奈何人之所欲是寧為雞口,毋為牛後意為寧為雞頭莫為鳳尾),是你大宋官家願意臣服還是我大遼皇帝願意屈服?”
“官人,姜太公雲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若天下百姓人人豐衣足食,又何懼誰人為王。“
耶律奇倏然一驚,這話可不好輕易介面,這丁小哥只是大宋羈縻州府之人,胡言亂語無人會管,更何況大宋風氣開化,罵皇帝的都有,可他是大遼的貴族官僚,遼國皇帝可不像大宋官家那般仁慈,殺人似殺雞,他怎敢輕言。
丁睿見耶律奇不吭聲,知道犯了忌諱,便勸道“耶律官人,何必如此心憂,大遼人才輩出,總有法子的。”
丁睿心裡卻是念叨法子當然是有的,可惜你們未必能做到。臺灣若是發展迅猛,二三十年內必然收服契丹,實施民族通婚,血脈融合、改土歸流之策,契丹百姓也可過的豐衣足食。
一老一少一時無話可說皆沉默下來,夜間掌燈時分,馬車頂著寒風駛入了良鄉驛館,此處據幽州析津府還有六十里,遼國的驛館和大宋類似,也是六七十里一個,正好是一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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