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新年伊始,永珍更新,元日的喜慶氣氛還圍繞在大宋的江山。
蘇州城外官道上卻是人來人往,趕工的百姓們為了一年的生計已開始出門做活。
一大早,智慧和尚趕著馬車來到丁家,接了吳夢和丁睿前去楓橋寺。
一路看去,姑蘇城外,小山重疊,名剎掩映,自從前梁武帝尊佛後,姑蘇城外的小山上便是廟宇林立,到處香火繚繞。
吳夢心忖這“天下名山僧佔多”果然未曾說錯。
過不多時,馬車漸緩,吳夢撩開車簾,只見前方有一座石拱橋,石面潔白似雪,伏臥碧波之上,自東南朝西北斜跨楓涇河。
東南處的江楓洲上水瘦山寒,柳樹、楊樹僅剩下光禿禿的枝杈,只有洲中的香樟樹在初春的寒風中搖曳生姿。
吳夢問道:“智慧大師,這莫非就是楓橋?”
“阿彌陀佛,正是此處,若是夏日來此,對面江楓洲一片鬱鬱蔥蔥,景色上佳,昕頌兄不妨來此一觀。”
“某到時定來一觀。”吳夢答道。
馬車徑直進入了楓橋寺旁的佛堂,無名老僧帶著一群半大小子們在佛堂前迎接。
李五將林貴平的輪椅放下,扶著吳夢坐上輪椅,與丁睿一起推著往佛堂前而去。
智慧和尚快步前行,對著老和尚合什行禮道:“師尊,吳先生來了。”
無名老僧迎上前來,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吳先生今日大駕光臨,鄙寺蓬蓽生輝啊。”
吳夢雙手合什道:“大師不必客氣,在下乃一草莽人士,當不得大師誇讚。”
無名老僧笑道:“先生身負驚人業藝,如何不能誇讚。”頓了頓又瞧向丁睿道:“小施主,還記得老僧否。”
丁睿咬著手指想了半天,頗為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他兩歲時丁氏夫婦帶他來還過願,可他那時還小,哪還記得如此之多。
吳夢笑道:“睿哥兒,這是你和尚師父的師尊,你可要磕頭喊師祖。”
丁睿聞言立即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口稱:“師祖在上,請受徒孫三拜。”
老和尚扶起丁睿,枯瘦的手指輕輕的摸著他的頭道:“好乖的孩子,不必多禮了,外面寒冷,裡面燒了你爹爹送來的石炭爐,甚是暖和,請進吧。”
進到佛堂內,吳夢發現這佛堂頗為簡陋,僅僅就一個釋迦摩尼佛像,一個供案,幾十個蒲團。
看來這和尚真是清修,否則憑他在這蘇州城偌大的名氣,想過什麼好生活不行。
老和尚盤膝坐下,那些孩子們也紛紛坐在老和尚身後的蒲團上,怯生生的打量著吳夢和丁睿。
丁睿望著這些比他大幾歲的孩童們呵呵直笑,眨巴著眼睛對著他們擠眉弄眼。
老和尚溫和的看了看正在調皮的丁睿,笑了笑卻沒有出聲。
他望向吳夢說道:“吳施主,這些孩子們雖然是老衲和小徒收養教導,奈何才疏學淺,勞煩吳施主來教,真是罪過、罪過。”
吳夢端起智慧和尚端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大師何出此言,聖人云有教無類,我輩當以成就他人為己任,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智慧和尚大聲叫好道:“成就他人為己任,吳施主此話真是頂天立地,貧僧甚為佩服。”
無名老僧微微頷首道:“施主真是有大慈悲心,老衲亦是略懂數算之法,這幾十年間切磋過不少高人,但精深之處頗不如施主,施主的數算之法天下間只怕無出其右。”
吳夢心道我在後世可是學過高等數學的,這世間如無穿越者,當真是天下無敵,嘴上卻謙虛道:“大師過獎了,在下也只是略懂、略懂,也願將鄙人的淺薄學識傳授給芸芸眾生。”
無名老僧道:“如此就有勞施主了,徒兒,你且帶孩子們去經室佈置一下,好讓吳施主講學。”
吳夢也道:“李五,你與睿哥兒將車上的黑板和石灰筆放到經室去,一會講學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