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跟著少爺時間久了,自然知道情況,一提驢子的韁繩,小跑到陣前,高聲叫道:“牆頭上擱著的冰坨子給老子聽真了,我家少爺讓你從破牆頭上滾下來,要是沒摔死的話就洗幹淨脖子等著挨宰,我家少爺這就過來教訓你。”
冰劍紹爾一聽之下,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那矮牆本來就不高,紹爾一躍而下,執劍向著四九就沖了過來,誓將這個惡語傷人的混小子一劍劈成兩半。四九原本是討敵罵陣來的,只等罵完就轉身回陣,哪料到敵將從牆上跳下來殺自己?這一嚇手都軟了,連韁繩都拿不穩了。偏偏那驢子只顧得吃草,不但不往回走,還湊前了兩步。
眼見著四九就要讓紹爾劈成兩半了,忽然從陣中嗖嗖嗖射出來三箭。頭一箭射向紹爾的腰間甲冑的縫隙,被他提劍挑開;第二箭射向紹爾的右眼,算準了他右手劍挑開之後劍勢已老,右邊空門大開,無法可擋,迫得他只能向左閃避;第三箭卻射在了四九騎的驢子前腿上,那驢子悲嘶一聲,帶著同樣慘叫的四九摔倒在地。
恰在此時,一枚石球尖嘯著飛了過來,越過摔倒的四九,直射紹爾的胸口。紹爾大駭,這時他向左閃避的步子已經邁老,急切閃轉不過身來,只好雙手握劍,向石球劈去。只聽啪嚓連響,那石球打折了長劍,又撞在了紹爾的胸甲上,直接將胸甲撞得粉碎。虧得紹爾危急之中急側身用右臂去擋,那石球一旋之下,撕裂了紹爾的右臂,帶著邊個肩膀,飛了出去,撞在寨堡的矮牆上,唿啦啦塌了一大片,連帶上面站著的步兵都摔倒了好幾個。大名鼎鼎的冰劍紹爾在這石球之下,竟似不堪一擊,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看著紹爾摔倒之後,連爬起來的力量也欠奉了,路靖之隨便叫了兩個人類奴隸,用索杆把紹爾套住,綁了起來。
“可惜了。”路靖之對布森說道。
布森之前雖然見到石球擊毀了哨塔,卻也沒想到連冰劍紹爾在它面前都走不了一合,這時聽軍團長閣下說可惜,忙問道:“閣下,您說什麼可惜了?”
路靖之指著那架弩炮道:“剛才發射時,連一半的彈簧都沒上緊,這要是全上緊了再發,速度更快,殺傷力更大,要是正面捱上一下,只怕整個身子都能給炸碎。”
布森情知此言不虛,心裡不禁打了個突。他偷眼瞧了一下冰劍紹爾的慘狀,心想如果是自己面對這一炮,就算是沒上滿彈簧的一炮,也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四九一瘸一拐地從陣前走了過來,指著腿上被壓出來的一大塊烏青抱怨道:“這位少爺,您看看小的這傷,只不過替您喊了兩句話,就讓人一箭放倒。小的命數太差了,只怕跟您上幾次戰場,就要離死不遠了。”
路靖之笑道:“要不是你這一倒,我還抓不到冰劍紹爾這家夥呢。”正說著,布森已經帶兵去收複寨堡了。裡面的步兵也好,騎士也好,都被這弩炮嚇壞了,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興不起來。布森帶兵所到之處,一片嗆啷啷拋劍之聲。
回軍路上,四九換了匹馱馬。這不是亡靈戰馬,而是隨軍的人類奴隸用來運輸輜重的活馬,只是身高和體力都遠不如戰馬,軍中只用它們來馱東西罷了。
“這位少爺,您知道是誰射出來的這支箭麼?回頭找出來,重重責罰,好給小的出氣。”四九騎馬跟在傻大身邊,嘴裡叨叨咕咕的。
“你可別胡說,不然回頭惹得那弓手發起火來,我可救不得你。”路靖之嚇他道。
“這位少爺,您可說笑了。這軍中還有不怕您的?”四九頗以自家少爺為榮,當下不以為然地道。卻不料話音剛落,腰間就捱了一腳,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一個嬌小的身影跳上了馬背,身後揹著一張小弓。
“你……你……你是……”四九又驚又怕,誰敢在少爺面前搶自己的馬啊。不過這弓,這身影,怎麼那麼熟呢。
馬上的身影一掀兜帽,露出一隻馬尾辮來,還傳來咭咭的笑聲。“四九,那箭是我射的,你不滿意嗎?”
“媽啊!”四九哭的心都有了,哪還顧得上腿上的傷,忙小跑幾步跟上去,賠笑著道:“小姐,原來是您啊。小的萬萬沒想到啊……”
路靖之隨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道:“蠢材,若不是小姐這三箭,你以為紹爾那麼好打發的麼?”
布森落後了兩三個馬身跟著軍團長閣下,聽到這番話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黃金箭!難怪打紹爾這麼輕輕鬆鬆的,這才是真正的高手之戰啊。
紹爾被擒之後會老老實實的嗎?溫沙公爵會怎麼對路靖之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