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五日。
今日。
花宅內的悲呼哭喊聲愈發大了些。
今天是花老太監的出殯之日,花家各處的親朋好友、老老少少、上上下下皆已齊聚花家大宅門前。
他們要送花家目前成就最高的花老太監上山下葬。
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盡皆披麻戴孝,圍在八個扛棺力士周圍,齊齊出城,徑直朝城外不遠處,那座花家祖墳大山走去。
一路上,天上鵝毛大雪簌簌飄落,朔風吹過,將花家眾人灑出的黃色紙錢吹得到處飄蕩,加上忽高忽低的悲泣哭聲,此番景象在旁人看來有些詭異陰森。
李瓶兒蒼白著小臉跟著眾人,近幾日她吃食甚少,壓力也大,所以看起來瘦了許多。
一行人哭哭啼啼上了山。
將花老太監安葬完後,李瓶兒一臉真摯跪在其墳前磕了幾個頭。
她嫁入花家,一是為了跟獅子樓做酒食生意,二是依仗花老太監的威望避禍。
花家也想要她李家的花雕酒鎮樓,算各取所需。
如今斯人已逝,惟願安息。
她一小莊主的獨女,要不是承蒙花老太監庇護這幾年,怕早已被賊子脅迫,委身而亡了。
所以,她對花老太監,心中一直有很深的感恩之意。
只是如今人死如燈滅,大樹倒塌,她今後的路該往哪走?
李瓶兒深感迷茫,時不時想到現如今貴為縣尉的武植,只是回過神後,她心中不禁苦笑想道:
“我與他相識不過快兩個月,關係能深厚到哪裡去?他有嬌妻在側,現又得民心,日後定會官運亨通,扶搖直升。
我呢?不過是二婚之女,小莊出身,除了些錢財,亦無甚可拿得出手的背景。
難不成他會為了我放棄高升之路,從而徹底得罪朱家莊,得罪朱朝平那賊子不成?
前幾日託他救曉霞已是為難他。”
念及此處,她心中哀嘆。
待將花老太監下了葬,花家全家上下老少祭拜完,一行人又哭哭啼啼下山去了。
……
花宅。
李瓶兒的閣樓內。
花子虛面色冷冷地將兩張和離書放在茶几上,淡淡道:
“如今我叔叔已逝,我花家再無護你之能。想來這幾日,那朱家莊的朱朝平已然收到訊息,他對你念念不忘,痴心絕對,你又為何端著不允了他?”
李瓶兒看著茶几上那張和離書,美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守靈那幾日,她便已經感受到花子虛言行中的意思。
只是當見到和離書拍在自己面前時,心中還是不禁嘆了口氣,悲慼戚暗道:
“剛將花老太監下葬完,這麼快就急著要與自己劃清界限了麼?我們夫妻幾年,雖無夫妻之實,但卻有夫妻之名,想不到你如此薄情寡義。”
花子虛貌似看出了李瓶兒心中所想,撇了撇嘴,冷冷道:
“你快些簽字按手印,收拾行李帶上你的家僕回李宅,不然朱朝平找過來我花家可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