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帶兩位去看一下你們的房間吧。”
杜康引他們來到二樓,最深處是一個書房兼會客室,此時這個房間大門敞開,可以看到牆上掛著一副龍飛鳳舞的字畫。
林無棄偶然間瞟了一眼,感興趣地問:“杜先生,您書房那個,應該是大詩人李白的真跡吧?”
杜康呵呵一笑:“不錯,這幅字畫,是太白兄所書。”
“您和李白認識?”
“我們算得上是知己了,太白兄瀟灑氣魄,和我很是投緣,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杜康自從知道小姚已去之後,整日鬱郁寡歡,此刻對著字畫說起老友,臉上明快了許多。
“我們都是皇族,只不過和我不同,他一生追求仙道,不為天下和權貴所負累。”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樊衍念字畫上的詩,然後對杜康說:“人這一生,沒有順風順水的。萬古愁……或許李白修仙,未嘗不是對世俗的逃避。”
林無棄倒是看得挺開:“喜怒哀樂本就是世間的道,如果不嘗哀苦,沒有遺憾,這一輩子的味道你就體會不全。人生在世,活得太|安穩,那點心靈不受創傷,全須全尾的從孃胎帶進墳墓,倒反而像是沒活過一樣。我更欣賞李白這樣敢愛敢恨,敢痴敢怒,起碼他這一輩子很精彩。”
樊衍調侃:“老林你被上身啦?就這境界,和小拳拳捶胸口差距有點大啊!”
林無棄雙手捂臉,嬌羞道:“樊樊你討厭,我本來就是有內涵的人。”
本性暴露無遺。
杜康沒有理會二人不著調的胡侃,而是看著字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同一時間,組織總部。
李笑表情嚴肅,卻坐在實驗室的桌上,翹著二郎腿。
彼岸背靠窗臺,疲憊地揉著太陽xue。
這是李笑的專用實驗室,堆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器,一堆演算紙散落在桌上,顯得有些雜亂。
“三層的任務結束了?”
彼岸輕輕點頭。
“昨天……你有沒有去祭拜伯父?”
彼岸眼神微微動了動,抿嘴沒有說話。
“我說他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也該……”
這時候,李笑的個人終端忽然彈進一個對話請求,是她的手下。她不得不停下沒有說完的話,接通對方。
“頭兒,你最好過來看一下。”
李笑斷開對話,說:“樊衍的基因同體有情況,我們過去看一看。”
兩人趕到一個地下實驗室,那是組織的秘密研究處,沒有實驗室管理者,也就是李笑的允許,這裡沒人能進得來,組織所有不為人知的試驗,都在這裡進行。
這裡的儀器比李笑實驗室多得多,但卻要更加整潔,其中一個培養皿中,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蛇在不明液體中游來游去,小蛇只有不到四十公分長,外表和一般的黑蛇無異。
除了李笑,沒人知道這是禾列真那條雛龍的基因克隆體。
而在實驗室的東南側,一個基因跟蹤儀上,五層三維地圖依次分層明晰地向上排列,像一棟縮小的樓。
這和樊衍杜康看到的基因追蹤不同,杜康的基因追蹤只出現一個定位,說明在七層時空中,杜康這個基因只存在他一個生命體。而在正常的基因追蹤中,一個基因會追蹤到七個位置座標,分佈七層排列,這些三維圖的紅點,代表著擁有同一基因鏈的七個生命體的位置。
而此刻,這一份基因追蹤只有五層三維圖。
李笑看到這一幕,眼皮一跳,問:“剛剛死亡?”
研究員調出一個黑白成色的三維地圖,說:“六層的基因同體九分鐘前死亡。”他又調出一個監控畫面——在畫面中,樊衍透過一條馬路,一輛大貨車忽然沖出來,將樊衍碾壓在車輪下,一個完整的人瞬間變成一團模糊的血肉,而大貨車的司機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猛打方向盤,撞上了一旁的人行道上。
研究員說:“車禍,目前沒有發現任何謀殺的跡象,應該是意外死亡。”
彼岸看著這一切,眉頭卻越皺越深。
李笑說:“追蹤亡靈能量。”
研究員立刻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監控畫面中那團血肉的邊上,站著一個凝實的人形白霧。
“他還在屍體身邊,沒有離開現場。”
李笑和彼岸死死盯著螢幕,就看到這個白霧似乎迷茫地左看右看,然後像是被定格一樣,站在原地。
彼岸疑惑地問:“他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