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兩人被捆在紗帳內,視線所及不過一張床榻大小,外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手腳被縛,費了許久功夫才坐起,一同靠在牆上。阿笙將傳志昏睡後的事情大致講過,原來那魏二虎是開封青虎門二把手,素來橫行霸道,氣焰囂張。李小娃似乎早想加入青虎門,只是苦無門路,這次偶遇傳志兩人,便與魏二虎手下合計,故意在酒中下藥,等兩人睡著,前日裡的雙刀、長杖二人便進來將兩人捆上馬車,一路送回開封。李小娃也一同前來,換得三百兩白銀,留在青虎門中做了小廝。聽罷,傳志臉色已是刷白,喃喃道:“我們那樣待他,他為何要陷害我們?”
阿笙蜷起腿,被捆的雙手用力探向右靴,並不答話。傳志沒有在意,垂著頭沮喪之極:“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為了一己私利,就謀害不相關的人,何況,何況他還說……”他想到李小娃黯然垂淚,說想要報答兩人的神態,如鯁在喉。
細微的摩擦聲響起,阿笙不知從靴子裡摸出了什麼,這才漠然道:“人之趨利,若水之就下,本是常事。自己太笨,就莫怪別人算計你。”
傳志初次遭遇這等境況,怎樣都想不通為何,又想到王雅君,在風月閣中何其溫文爾雅,內裡卻深不可測,一時間只覺得世上都是笑裡藏刀的可怕人物,不免大失所望,聽到阿笙此言,也無力反駁,喪氣道:“是我太笨了。九叔說的對,從開封到蘇州去這點小事,我就做不好,還連累你也被抓。你分明囑咐我提防他的,要不是我……”
“我豈會受你連累,區區乞兒能奈我何。”阿笙用手中東西對著雙腕間一劃,繩索應聲而斷,“栽在旁人手裡也就罷了,若被小乞丐算計,未免丟我青石山面子。”傳志大驚,轉頭看去,他手中竟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阿笙稍稍活動手腕,劃開兩人繩索,將匕首插回靴中,見他不動,抬眼道:“愣什麼,還不起來。你還想留在這裡等他魏二過來?”
傳志回過神,忙掀開紗帳,探頭看去,房中空無一人,跳下床來驚道:“阿笙,你竟料到會有這時,特意備的嗎?”
阿笙跪在褥上,手撐被褥挪至床邊,低嘆一聲道:“說你笨,你倒真不聰明。我能知此事來龍去脈,自是因為我不曾喝他的酒。至於匕首,旁人道我雙腿殘疾,便不會想到靴子中藏有武器,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傳志再度愣住:“你始終醒著?”
阿笙點頭,看他愈發不解,繼續道:“你喝酒時我不曾攔著,是因為無法確證他有謀害之心,你又那樣高興。見你一杯下肚便有醉態,我才確信酒中有異。”
“那,那……”傳志呆若木雞,不知說何是好。
“我們被抓時你昏倒在地,我若跟那兩人打起來,雖不致輸,卻不一定能保你周全。”阿笙知他還有問題,不解釋清楚恐怕這小子無心做別的,何況身在青虎門,他也不急著逃命,又道,“你不用覺得牽連於我,只因我想看他李小娃有何企圖,若跟王雅君有關,興許還是好事。”
傳志沉默片刻,迎上他目光,喃喃道:“阿笙,你,你不攔著我,是因為我那時很高興嗎?我好容易交到一個朋友,你怕說出來,我會難過,是不是?”
阿笙一愣,隨即臉色大變,抱起手臂,橫眉冷笑:“我若怕你難過,怎不瞞你一生一世?我不過是想看你一意孤行,自食惡果的傷心樣子而已……”他說著說著,又轉過頭去,聲音漸低,恢複成平時冷冷清清的調子:“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我與其一路保護你,倒不如教你些江湖險惡的道理,我總不會始終跟在你身邊。”
傳志目不轉睛,將他神色看在眼裡,笑道:“你沒在生氣,對不對?”
“這時候反聰明瞭?”阿笙道。帳中燭光搖曳,映在他臉上,看在傳志眼中,恍惚覺得他臉紅了,見他又是一聲嘆息,正色道:“再不走,姓魏的真要來了。”
傳志叫聲糟糕,匆忙將阿笙抱起,快步掠至門口。拉開門縫,瞥見院中燈火通明,不少人手持火把來來往往,議論紛紛,卻沒人看向這邊,正自詫異,聽阿笙道:“出事了。”
傳志側臉看他:“出事?”
他離得太近,阿笙稍稍退後一些,壓低聲音:“姓魏的派人將我們送到此處,說今天是大喜日子,要擺宴歡慶,眼下已近人定,他還未現身,這些人又如此匆忙,定是青虎門裡出了事。”
傳志問:“出了何事?這不是京城嗎,誰會在京城鬧事?”
阿笙白他一眼,冷聲道:“我豈知道?我只知道對我們來說,正是逃走的好時機。”傳志訕訕一笑,見屋外那批人已經走開,一閃身鑽出門外,腳下加快步伐,掠進暗處。阿笙假裝昏迷時已將青虎門中屋舍道路暗暗記下,一路指揮傳志如何潛行,未費工夫便趕至前院。但見百十人聚集院中,堂前站著三人,當中一人白發白須,神色陰鬱,右邊一人身材高大,正是魏二虎,左邊是個面帶病容的窈窕女子。阿笙靠近傳志,附耳低言:“那老頭是青虎門主人,姚一正,一手鷹爪不容小覷。女子是他妻子,南宮晚櫻,不常在江湖走動,很少有人見她出手。姚一正早年似乎受過重傷,之後便將幫派交給義子魏二虎打理,青虎門本就不是什麼名門正派,這幾年行事更與流氓地痞無異。”
“阿笙,你真厲害。”傳志知他不喜被抱,已將人放下,一手攬在他肩上,輕聲感慨。
“這種話等逃出去再說也不遲。”青虎門今夜戒備森嚴,出乎他先前意料,必須謹慎行事,“他門下混混不足為懼,魏二虎這幾年混跡風月,外強中幹,也不必忌諱。萬不得已出手時,你要留心另外兩人。”
傳志奇道:“姚夫人看起來病懨懨的,難不成也是高手?”
兩人說話間,魏二虎大手一揮,高聲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挖出來!他孃的敢偷襲我青虎門,定叫他有去無回!小的們都聽好了,再給老子細細搜查一遍,就是茅坑裡也別放過!一旦發現他孃的蹤跡,馬上舉火報告!”阿笙聽罷,知是有人夜襲青虎門,而且只有一人,卻想不出此人是誰,畢竟青虎門在京城氣焰囂張,與朝廷關系錯綜複雜,門中雖都是烏合之眾,此人敢孤身獨闖,也絕不簡單。思索間又聽傳志問話,心道這人定是腦子不太靈光,這時候還問些無關緊要的話,本想諷他兩句,話說出口卻是:“天外有天,你在江湖行走,豈可小覷他人。只怕她比姚一正還難對付。她既姓南宮,興許是暗器高手。”
傳志點頭,待要問“為何姓南宮便是暗器高手”,院中人群突然一陣騷動,數人齊聲慘叫,眾人立刻散開,在院中讓開一片空地,地上七八人正翻滾掙紮,痛苦異常。當中站著一名俊美少年,他舉起手中火把,嬉笑道:“報告二爺,發現他孃的蹤跡啦。”
見其人,聞其聲,傳志脫口驚道:“是他!”